轻轻摩擦着自己的指节。
这伤来得蹊跷,虽说不久前他刚和谢玹坦白,自己是被凤九渊所伤。但目的、原因一概不知,况且,他的确是有事情瞒着谢玹的。
谢玹被晾了一会儿,原本想就这么转身走,可一对上秦庭那略带惶然的眼神,心中便是一软。
说起来,如果按活的年月算,如今的他要比秦庭大上好几岁,虽说是披了个年轻谢玹的壳子,但在心理上,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在面对诸如谢端秦庭李徵时,多少都有些放任宠溺的姿态。
他叹了口气,在床边缘坐下,拿汤匙在碗底搅了搅,亲自送到秦庭嘴边:“张嘴。”
秦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啊”了一声,乖乖张嘴把药汁吞了下去。
一碗汤药很快就见了底。
碗端久了,谢玹的手有些酸,刚准备歇会,屋外就传来连续不断的三声敲门声。
是随行之中余潜的亲侍。
“小殿下,有人在馆外求见,余大人让小的前来知会一声。”
谢玹微微讶异道:“李景扬这么耐不住性子?”
亲侍道:“不是李州府,是京中来的人。”
京中?
他刚差人回京请旨,距今也不过数日的时间,按理说无论如何京中下达之人都不可能这么迅速。
那到底是什么人?
谢玹搁下碗,欲起身去查看,怎奈刚垂下袖口,忽而被一股轻飘飘的力道勾住了。
他回身一看,只见秦庭已半支起身子,正浅浅地拿小指勾住谢玹的。他手掌比谢玹宽许多,如今就这么委曲求全地攥着谢玹,又不敢用力,看起来有些可怜。
隐约察觉到谢玹有些不耐,他动作微微一顿,最后还是颓然地松开了。
这时谢玹倒是看得想笑了:“装无辜啊?”
秦庭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谢玹不再看他,只当是人还处在伤痛的影响下,神智不似清醒。厅外还等着人,恐怕还是贵客,他得出去看看。
只是等他再一次起身准备离开时,秦庭又从斜后方蓦然伸出手来。
这一回,他勾住的不是小指,而是捏住了谢玹的整个手臂。
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扯,谢玹在原地转了一圈,以一股极其别扭的姿势扑向床榻。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挣扎了两下,眼一瞥看见秦庭身上一圈一圈的绷带,理智顿时战胜本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倒下去。
好在秦庭有分寸,他稳稳地拦住了谢玹的腰,让他面朝下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临近初冬,窗外的风较之平日已迅猛急速了许多,在他扑向秦庭的刹那,他好似听见侧窗之外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他蹙眉转过去看,又被秦庭捞着下巴,轻轻转了回来。
“别看外面,看我。”秦庭率先截住谢玹的话音,在谢玹发作之前轻声开口:“殿下,我想请罪。”
谢玹:“……”
他目光一移,只见那缠在胸口的绷带因这力度又松了一些,与虚虚搭在肩膀上的衣袍,一同顺着往下去。谢玹赶紧接了一下:“请什么罪?”
秦庭坐在床上,半支着腿,一手抓着谢玹的手腕,另一手因为伤势的缘故,垂在身侧不敢乱动。谢玹被迫禁锢在属于秦庭这一方天地之中,又不敢动作太大,恐牵扯到秦庭的伤口,只好双腿微微分开,跨坐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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