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知道远在汴梁之外的事的?
不过这份圣旨倒是如同旱地甘露,来得十分及时,与谢玹差人请旨回京的目的相差不远。谢玹微微一笑,看向杜喻之,后者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谢玹:“不知李大人是否还有别的话托大人带给我的?”
被猝不及防的一问,杜喻之脸色顿时僵住,脱口而出:“没有。”
话已出口,便后悔了。
谢玹眼中笑意更深,他点点头,负手悠悠道:“您这才刚来永州,便马不停蹄地来向我传旨。而后水都没喝一口便急不可耐地要走,总不会是因为那李州府威名盛扬,你想一睹英姿吧。怎么,是怕在驿馆待久了,身边人说漏了嘴?”
“小殿下何出此言?”杜喻之一脸镇定。他在朝堂上侵淫多年,虽然一朝被谢玹点漏心思,也不见得有多慌张,“臣是觉得许久没见到王爷,急着想与他叙叙旧。”
“哦?”谢玹淡淡抬眼,“那么您是怎么知道九王爷就在永州呢?”
杜喻之:“……”
什么?王爷来永州谁也没告诉?!
不对啊!太后娘娘不是暗中下了一道懿旨,着凤九渊暗中协助谢玹剿灭萧氏旧部吗?谢玹不知道?
杜喻之梗着脖子看向谢玹,却发现谢玹正在看他。那双碧色的眼中不见天真,满满都是狡黠与算计。杜喻之心道不好,便听谢玹又道:“我忘了,皇祖母曾告诉过我,九王爷或许会来永州,想必您作为九王爷的远亲,应当也是知道此事的吧。”
杜喻之:“……”
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击。谢玹微微一笑:“那您刚才心虚什么呢?”
杜喻之闭了闭眼,面如死灰,知道自己是在谢玹面前瞒不过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巴掌大小的信封,极不情愿地递给了谢玹:“李大人确实有信件托臣转交给殿下,但臣觉得此等事,我一个外人做不了主,又不知太后是否知道此事,就想先瞒下……”
信封套着一个信封,表面上写的是“殿下亲启”,拆开之后,内里的那张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吾爱谢星澜亲启。
“家信您也拦?”谢玹晃了晃信封,“是杜大人八卦心重,还是其中另有人特意交代了大人什么?”
杜喻之:“……”
什么家信?李徵的信怎么就是家信了?
那王爷怎么办!
焦急过后,便是深深的羞意,杜喻之沉默不眼,脸色霎时间涨红起来。
他如此一大把年纪了,扳起指头数岁数要比谢玹多上好几番,如今被迫做出此等难以启齿之事,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他这幅模样,倒让谢玹想起许久之前的一件小事了。
彼时谢玹还未受太后恩宠,在紫鸾殿与李缙口舌之争后离去时,杜喻之曾偷偷看过他一眼。那时他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想来……兴许是别有用意。
是凤九渊?
那时,凤九渊便在关注着远在汴梁的他?
若不是凤九渊曾有什么交代,或者对他说过什么话,杜喻之一介高官,没理由将注意力放在区区一个小皇子的身上。
“如果是因为九王爷的话……”谢玹道,“杜大人若是方便,便请为我带一句话,就说——”
谢玹目光看向虚处,那扇门扉之后,是通天的刺目的光。
“有什么话,便亲自当着我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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