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扎进死角的顾时清一怔,傻傻愣愣的:“小殿下……”
“你来寻我,想必也是为此事而来。”谢玹道,“我也想天下寒门之子有机会入京一展抱负,即便没有你这般莽莽撞撞地找上门来,我也不会忘记这回事。你下去吧,这事急不得。”
顾时清抬起头来。
他脸上的红润渐渐褪去,因为紧张,唇色亦是惨白如雪。但此人既是从科举令中杀破重围来到京中,定然是有一番才能的,只不过囿于寒门身份,无法大放异彩。
他冷静下来,眉眼也顺势变得沉静而坚韧。
“是。”顾时清缓缓道,“是臣下一时心急,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他有些晃神,不知是急的还是因为被拒绝。茫茫然地站起身来,心中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身后,谢玹又道:“其实今日你说这话也是带着真心的吧。”
顾时清蓦然转身。
谢玹表情未变,举手投足皆从容矜贵,让凝视着他的顾时清想到了天上微小但耀眼的星子。
“谢谢你的真心,但容我拒绝。”
“为何?”顾时清听见自己哑声问道。
谢玹弯唇一笑:“因为你不够漂亮。”
*
永州某处的一地宅院,占地虽小,但装饰不凡。
蜿蜒的小径上有家仆模样的人小步走过,往更深的宅院里去。他下了台阶,越多郁郁葱葱的常青藤,身后廊庭下的门帘上,便左右各有一卷题字显露出来,字体飘逸绝尘,绝非凡品。
“檐飞宛溪水,窗落敬亭云。”
廊庭之外有一院门,他着手推开,而后豁然开朗。阳光大好的庭院之内摆放着一张长案,凤九渊只随性地披着件长衫,正在提笔作画。
墨发偶尔随着动作垂到案上,他也并不去管。
“王爷。”家仆低眉顺眼走过去,“李州府又来了。”
凤九渊:“嗯。”
家仆等了一会,没听见下一步指令,以为还是如同往日一样搪塞推见。但他今日见凤九渊好似心情不错,便又特意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就等来了下一句回应。
“你让他在前厅等着,我待会就去见他。”
家仆领命而去。
诺大的庭院里,唯余凤九渊一人。
初冬的天已然有些凉了,凤九渊并未束发,风扬起他的衣袂与发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长案上的画作经由他手,寥寥几笔便被勾勒出一个人形。青丝碧眼,乌袍加身。但那颜色死气沉沉的袍子并未让画中人看起来阴沉,反而因点睛之笔的碧眼显得高贵而深邃。
若有人经过则定会认出,画中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如今正下榻至驿馆的那位十三殿下。
只是画中人的年纪要更大一些,眼神也更为苍老。他就这么平淡地望过来,好似望尽了自己荒唐的一生。
一人翩然而至,在凤九渊身前跪下。
凤九渊并未抬头,温声道:“起来吧,不用跪拜。”
“是。”
“如何?”凤九渊问道。
“李州府的确有个女儿,这位李小姐极其喜爱外出游玩,但近日却被李景扬关在了家里。李景扬近些日子频繁想见王爷,恐怕也是打着别样的主意。”
凤九渊缓缓将笔搁下:“李家如今看起来势大,但其实孤立无援,他们总该想个办法让局面做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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