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打鸣,这时去敲府衙的门作甚?
但他们不敢多问,只觉自家小殿下的气色看起来既疲倦,又瞧着有几分红润,矛盾极了。
马车达达顺着那条熟悉的路折返回去,这个时候,许多早市的商贾们已经张罗起来,街头巷陌也不似夜里那般寂静。
谢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几圈后,马车咯吱一停。
侍卫上前去搀扶他下来,走到剩最后一个台阶时,谢玹脚步微顿,微微仰头看向府衙门头上悬挂着硕大的匾额,双眼一眯。
临到下马,他不上不下地停在那,回过头不发一言,那逡巡的目光看得侍卫浑身不自在。
“……殿下有何吩咐?”
“你身上有刀吗?”谢玹说,“二指长就行。”
*
李景扬正在做一个酣畅的梦。白日里目的达到,他心情舒畅,梦里都是大好的喜事,他梦见自己从永州州府的位置又升了一层,去了京中,被太后封为三品大官。可官帽都没戴上,就被人一嗓子嗷醒了。
说是,谢玹又来了。
谢玹又来了?!
李景扬以为自己听错了,跟着家丁急匆匆往外去看,果真见谢玹正负手立在长廊之下。
他身上的长袍颜色沉寂,样式算不得上新,以大片乌色为主,于是肤色便在这晦暗的天色里显得尤为打眼。
只是不知为何,衣裳看起来有点宽大,好似不适合谢玹似的。
好几刻钟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喝酒,谢玹穿的还不是这一件。
李景扬躲在门后观察片刻,决定还是先不要去见谢玹为好。
李冉冉刚被送到凤九渊府上,那杯下到凤九渊酒中的药物药效尤其烈,非常人用理智所能抵挡。
他凤九渊喝下这杯酒,不就意味着愿意与李家联姻?愿意与李家一同共谋大业?
若李冉冉事成,李、凤二家可能自此就绑在一起了。
十几年前他们二家的关系就还不错,那时凤易还在,与李家有所往来,倒是秦家与萧家始终被排除在外。如果后来不是萧家出事,他们与怀远王府或许早就能不分你我。
谢家人坐这个位置,可坐得太久了。
在冉冉事成前,他们谋划的事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李景扬想得很好,脚步也及时刹住,他招招手让家丁附耳过来,交代该如何说才能既让谢玹就此打道回府,也不会得罪他。
他可还惦记着那封向太后请旨罢黜他的信呢。
他算盘打得响,可惜谢玹并不想走寻常路。
只见挪开了一条缝的大门,从外至内“哐”的一声被砸开。
有位家丁躲在门口,正巧被沉重的木门砸了个正着,捂着脑袋哎哟哎哟地倒在了李景扬的脚边。院内的人被这动静吓到,纷纷往后躲避。
其中当属李景扬脸色最为难看。另一边,谢玹已被侍卫簇拥着迈过门槛,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李大人,又见面了。”
见李景扬不动,谢玹又道:“李大人为何这么看着我?昨夜我们只喝了酒,没来得及谈正事,我思忖着需得尽早再来见李大人一面,以免夜长梦多。”
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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