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点点头:“嗯。”秦庭当初知道,他不会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太后给的钩吻记得吃。这东西虽然易成瘾,但服下后也暂时能缓解不适。若想彻底摆脱它也不会没有办法,如果萧先生找不出解药,我也能托蓬莱的师兄师姐们帮忙找找。”
太后控制谢青山的方法简单粗暴——慢性毒药。从五岁开始,到如今他已而立,整整二三十年间,一天天一年年加量,长时间地让谢青山保持身体虚弱,无法出手干涉朝政,亦没有心力夺回权力。如今他积病成伤,俨然是被药物伤了根基。
而她给谢玹吃的,又是另一种。
理论上来说,钩吻本是用于治疗伤痛的药物,只要控制好量,对人身体并未有太大的危险。
钩吻最大的危害在于它身上的“瘾”。
一旦成瘾,人便失去了理智,只能任由他人玩弄与践踏。
谢玹不语,只道:“蓬莱发生了什么事了?”
秦庭登时被问得哑然无声:“……”
半晌,他还是想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的?”
谢玹朝远处扬了扬首。地上躺着一把剑,银色的剑身已被飘雪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霜。
“那剑柄上刻着‘蓬莱’二字。”
秦庭:“……还有呢?”
若是谢玹单从一柄剑就看出来,那秦庭便真的信了他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掐指一算,就能了却凡尘。
“你平日枫扇不离手,行书、作画皆在此之上,证明你惯用扇,而非其他。哦,你轻功应该也还行,但相反的,你我相识已久,我一次都未见你用过剑……”
谢玹说着,忽觉自己的手动弹不得,低头一看,秦庭正牢牢地抓着,指节都被揉搓得泛起了灼热般的红。
秦庭是知道,即使谢玹现在正窝在自己怀里,也还是冷。
谢玹突然道:“你若心中实在难受,我愿意当你的倾诉对象。”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随时。”
像是被一支流矢击中。
周遭是嘈杂的马蹄之声,漫天雨帘般的箭朝秦庭周围射来,没有一支能突破他牢固的防线。
倏地,有一根“嗖”的一声,不知是从何处偷溜进来的漏网之鱼,穿过他的胄甲,撕开的他里衣,嵌进他的血肉。锐利的尖头与肉体碰撞,留下一道不算严重的伤口,却既疼又痒,还带着一丝飞蛾扑火的甜,让他骤然间溃不成军。
人前的谢玹是功利、冷漠、决绝的。
但他总是在许许多多奇怪的事上,展现出惊人的耐心与温柔。
譬如面对曾经要置他于死地的谢端。他能将本该血雨腥风的嫡庶之争化为绵绵细雨,端着那点不太真诚的心,将谢端哄得团团转,自此愿意为他肝脑涂地。
譬如面对心硬如铁的萧陵。对方那双眼看过世间诸多的艰难苦恨,真情与假意,却还是没能移开落在谢玹身上的注视。
譬如他秦庭自己……
这位小殿下早就知道,自己接近他,唯有利益之图,到最后,竟是谢玹轻轻抽身,自己却无法从中摘除干净。
他低头埋进谢玹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能懂他呢?
他没有讲蓬莱,而是讲起了秦家,那个他一生中只呆了十年,却要一辈子都要背负在身上的秦家。
“我爹秦游月,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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