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看,那张写满了秦家善意谎言的纸张,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秦庭还是细细用目光将纸上娟秀的字描摹了一遍,轻轻点了点头。
谢玹也有些感慨。
世上有大仁大义的人不多,秦家与萧家并未有太深的交情,却帮以生命的代价帮他们承载了真相。沧海之中的一粟,落到秦庭头上,也是沉甸甸的。
他勉为其难地从汤婆子上挪开一只手,想要去安抚一下秦庭,就听许久没开口的凤九渊道:“虎符是我主动给太后的。”
谢玹一顿:“嗯?”
他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向凤九渊:“怎么说?”
“我父王救下谢青彦这件事,并没有瞒太后多久,几年前,她从北疆传回这个消息,没过多久,就有人到了怀远王府。”
凤九渊说着,抬手朝虚空处轻轻打了个响指,便有黑影自窗边一闪而过,去清掉那些多余的耳目。
“谢青彦知道当年萧家灭门的真相,这事一直是横亘在太后心头的一根刺,她担心事情败露失了民心,无论如何都要亲耳得知谢青彦已死。父王病逝后,我力有不逮,无力保谢青彦周全,索性退了一步。”
谢玹边思索,边顺着凤九渊的话说道:“所以你以上交虎符示好,并希望太后留下谢青彦?”
凤九渊轻轻笑道:“正是。”
“那他出现在永州,也是你与太后二人合谋而为?”
凤九渊:“谢青彦是随我一同来的。不过,在李缙的眼里,谢青彦是自己逃出来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是如李缙这般狂妄的自以为是的“智者”。
突然得知有谢青彦此人,并且逃离北疆出现在永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其中有诈。可即便是知道其中有诈,以李缙的性格,也要蹚上一蹚。
谢青彦,是针对李缙量身定制的一个诱饵,让他愿者上钩。
思至此,谢玹缓缓的,却掷地有声道:“你与太后要借谢青彦,引诱李缙谋反。”
凤九渊望向他,眼中多了份怀念:“星澜,你还是如当年那般聪慧。”
可如何能保证李缙真的能下这个决心?以及他谢玹的入局,是否会打破太后与诸位世家之间的对峙与博弈?
凤九渊说的很克制,谢玹清楚,其中定然还埋藏着一些其他的秘密。
不过,也不必现在就刨根问底。有些秘密,还是自己去发现为好。
谢玹沉默地喝了口茶,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没察觉到旁边被晾了许久的秦庭手掌一翻,藏入了袖中。等他从思绪中抽离,就看见秦庭正低着头,手放在嘴边,身子偶尔无声地耸动两下。
“你怎么了?”谢玹问。
秦庭虚弱地摇了摇头:“无碍,兴许是受了凉,头有些晕。”
谢玹:“……”
谢玹:“真的吗?”
在雪地里晾了一整晚的月光,身上却依旧火烧似的热,更别谈他还有个好身手,这个人,在屋子里烤了会火,就开始受凉了?
没等谢玹说话,凤九渊便率先道:“伤寒可不是小病,秦大人若实在难受,可随我杜伯父一同去我府上看看,府上的郎中虽不比京城,但也比驿馆中的要好许多。”
言下之意就是,你快滚罢。
和杜喻之一起滚。
被突然点名的杜喻之:“……”
秦庭偏不滚,他不仅不滚,还要磨磨蹭蹭地往谢玹的方向靠,当着凤九渊的面,一手绕过谢玹的腰部,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一歪,将重量全部压在谢玹身上。
“不要。”秦庭小声撒娇,“别处没小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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