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聊起近日里府衙兴办的考试。
“无论你出身如何,无论你年岁几何,是士子学者还是贫农,是耄耋是稚童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都可以前去参与,只消缴上一两银子,便是报考成功。”
“考啥?”
“不知道,是官爷出题,据说考题随机,若考过了,好像就能当官。”
“有这等好事?!”
这些人们并不知道永州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谢玹是谁。但这些变化,都与谢玹脱不了干系。
早在冬日,谢玹就将这些事记挂在了心里。
李缙曾向谢玹推举过顾时清,就那个傻里傻气,想要将自己献给他的愣头青。谢玹识人虽不说慧眼如炬,但还是好用与不好用还是分辨得清的。
此人虽然傻愣了点,但其实并不笨,而且胸中尚且燃着一团火,想要为这锦绣河山出一份力,这样的人,往往最好拿捏。
你给他想要的,他便能为你肝脑涂地。
……身体除外。
考试入官便是顾时清得谢玹命令而督办的。
虽然只是雏形,但不得不说是个好的开始,如果李景扬不从中使绊子就更好了。
谢玹听了一圈,很是满意。面上更是愉悦了几分,估算着叶一和阿黑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要装模作样地回到雅间,假装没有四处乱走过。
一道突兀的声音横插进来。
“听说宫里边儿前些日子起了场大火?”
谢玹的脚步一顿。
皇宫。
离宫这么久,谢玹不是没有眼线留在宫里,但他到底羽翼未丰,有太后那座大山压着,山高水远之处难免无法顾及周全。
好在还有一个李徵。
当初他送来的信中,除了一些柔肠百转的情话之外,还是一些正事的。
譬如谢青山的近况、西南镇军大帅王骐依旧在与高句丽纠缠、谢玹走后,谢端又被接到了宫中,像最初那样,留宿在锦鸾宫的偏殿——玉华殿里。
诸如此类种种。
但距今为止,谢玹已许久没有收到过李徵的信了。如今陡然听到皇宫的消息,还是来自民间的流言,即便他觉得无可信度,还是忍不住投去了视线。
是个瘦津津的中年男人,当属最喜爱夸下海口的年纪,一句话一出,瞬间将他置于人群中心,整个人不免飘飘然起来。
有人质疑他:“什么火烧得能让你知道?”
“那你可别管。”男人一脸自得,“我家上头有人!”
众人纷纷嘘声。
“你们别不信!”男人急了,夸张地一抬腿踩在凳子上,“那火烧在了离宫门最近的文宣门,烧了一天一夜呢。我大哥——就是在宫里当差的那个,说是其中有阴谋,可死了不少人呢!”
“死了那么多人没一点风声?我不信。”有人摇摇头,站起来就要走,“胡乱吹嘘什么呢?浪费时间。”
像是为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男人不再拦住听故事的人,只微微仰首,不紧不慢道:“里边儿死的,就有一个叫萧陵的!”
檀夏一惊,下意识看向谢玹,却见自家小殿下脸色未变,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但她本能得觉得有点不对,忙拉着谢玹的手,轻声道:“他们胡说呢,咱们走吧,回去看看王爷他们在做什么。”
谢玹:“嗯。”
他嘴上答应着,脚步却粘在了地板上,未挪动半寸。
流言仍在继续。
“萧陵谁啊?”
男人忽而神神秘秘地俯下身:“他姓萧,你觉得,他可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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