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的谢青彦,是太后扔出的一个鱼饵。
她暂时没有机会对萧氏的人赶尽杀绝,对谢家的这些皇子皇孙们,却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谢青彦当年被凤易救走,太后心知肚明,在追杀失败后,亦并未吃亏。
她以此事发难,让怀远王一脉远离汴京,离开朝堂不再插手中心政事,让他们驻守在北疆的极寒之处,变相压制了凤家的势力。
世间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非正即反,权势的争斗,是在不断迂回退让中达到平衡的。
如今打破平衡的,是谢青彦这个痴儿。
太后是笃定这一次她能将萧氏旧部尽数剿灭,所以才敢对萧陵动手。
出宫之前,那场大火焚尽一切,太后的心思,萧陵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他在这场大火里死去,那后面,太后只需要借李家永州的军队,将萧氏旧部的主力军一网打尽。
若没有事成,也可调动后手。
没有青竹在身边,他孤身一人与太后身后的千军万马博弈,实在是过于人单力薄。然后这一手猝不及防,萧陵并未做好完全的准备。
那场围剿般的大火,萧陵确实差点栽在里面。
但不知道为何,暗处有一方势力帮了他一把。
那是不属于萧家,也不属于太后的第三方势力。萧陵百思不得其解,思前想后,直到来到永州见到谢玹,心中才对那位帮助自己脱身的人有了些想法。
萧陵拿手在谢玹的额间试探了一下,入手的触感依旧滚烫,但比方才他刚到时要好很多。
他的消息来源不广,但因为知道谢玹曾饮下钩吻,是故有意无意地注意着他。他虽来永州不久,但一些事情都知道个大概,包括谢玹的身体状况。
相较于北疆,永州的四季至少还有界限,但与温暖的汴梁比起来,依旧算得上是极寒之地。
他将谢玹的手放进被褥里,又替他掩好被角,转身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操纵轮椅出门去了。
门外有人在等。
看身形是个壮年人,长得老气横秋,最为打眼的是他眉弓处的一道疤,从左耳划到右边下颚,像是脑袋被硬生生劈成两半,又重新接了回来。
大门处有台阶,谢玹屋子外的侍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俨然已经晕厥。壮年人见萧陵出门,一路挨个儿地踹开他们瘫软的身体,矮身将萧陵从轮椅上抱起来,扛在了肩上。
萧陵表情未变,在壮年人肩膀上找了个稳妥的位置坐好,矜傲地垂下眼。
“少爷。”壮年人开口道,“青竹他……”
“都说了别叫少爷。”萧陵蹙眉道,“青竹怎么?”
“他来永州了……”壮年人讪讪改了称呼,“先生在宫里的那出金蝉脱壳好像没骗到他。”
他想摆脱青竹,亦是想让他自由。任谁深陷陈年旧事的泥沼之中,抽身时都不可全然无痕。萧陵于此世间翻滚数十年,不想让青竹也随他一起沉沦。
事外之人,本该无忧一生。
可惜萧陵执拗,青竹亦是个倔性子,就算亲眼见到“萧陵”的尸体,也根本不信自家先生死了,奔波数月来到永州,找到了他们。
萧陵道:“罢了,他要留,就留,不用赶他走了。”
“是。”壮年人颔首,又道,“那……”
他是想说他们的计划。
此处驿馆中,虽说大多数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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