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玹抬起眼,目光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旖旎,碧色的眼透出一种无情的冷。
“红衣挡颜色,兰香遮味道,秦槐序,你还挺聪明。”
秦庭目光闪躲,别过头去。
谢玹冷笑一声:“怎么弄的?”
但秦庭似乎就是不想说。谢玹等了半晌,没等来半句回应,索性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走。
秦庭见状终于急了。他连忙拉住谢玹,也不顾左肩及后胸处淌得吓人的血,将人连手带身全箍在了怀里。
“你别走啊。”秦庭小声道,“我说就是了。”
二人靠着墙相拥在一起。谢玹没什么回应,倒是秦庭十分注意,特意避开自己身上的血污之处,怕染到谢玹的身上。
“我前几天又悄悄去了趟衢州与永州交界处。”秦庭缓声道,“暗阁察觉到大周境内恐有异变,甚至是……危及社稷的大事,为了弄清楚,我就易容混了进去。”
谢玹不语。
秦庭心道自己这般隐瞒肯定是伤到了谢玹的心,于是抱得更紧了一些:“我秦家虽深受权势压迫,但也已在这片土地上延绵百年,即便是与皇家离心,也并未摒弃守护山河永康的职责。”
“处于权势中心的大人物们,只顾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即便有少许良心未泯的上位者,也难以做到权力与民生两全。这时,就需要秦家。”秦庭笑了笑,“虽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的爹娘一辈子都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至死也不肯丢弃,我想,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吧。”
谢玹悠悠叹了口气:“那你查到什么了吗?”
秦庭声音一压,严肃起来:“大周四处皆恐有变,只不过,是以永州为首。”
“起事的人在永州。”谢玹让开些许,目光落在秦庭鲜血淋漓的肩上,“查到是谁了吗?”
秦庭摇摇头:“很遗憾,没有。”
“那你瞒着我干什么?”谢玹说,“怕我看见血晕过去?”
秦庭讨好地笑了笑:“怕你担心。”
谢玹:“……”
二人对视一眼,最终以谢玹无奈的叹息声结尾。
秦庭这伤看起来吓人,但创口很小,像是被二指粗的短刀所伤。但据秦庭自己口述,说是那群叛民用的箭造型独特,还要比寻常的箭要粗一些,所以才会留下如短刀扎进肩颈一般的创面。
谢玹替他重新上了药,又仔仔细细包扎了一遍才肯放过他。
一来二回,时间去了大半,等到谢玹离开时,晚霞已铺了漫天。
“吱呀——”
门在谢玹身后合上。
未及时,那摇摇晃晃的门框终于停止了摆动。与门框相距半尺左右的窗边,一个黑影轻车熟路地钻了进去,翩然落于屋内。
秦庭正懒洋洋地靠坐在长背椅上。
叶一进来时,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方才换下的纱布还未被下人收走,鲜血淋漓地铺了一地。叶一越过它们,在秦庭身边站定:“家主大人。”
“嗯。”秦庭浅声应了,“做得不错。”
叶一看了秦庭一眼。
向来英姿艳绝的家主大人,脸色已然惨白似纸,就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且隐隐带有乌色。叶一不免急道:“您真的不打算让属下带人去找找解药?那刀上抹的毒很是刁钻,它不会在短时间内要人性命,不代表就可以不管不顾啊。”
“无碍。”
秦庭终于舍得睁开眼。他见叶一一脸菜色,轻笑道:“怎么见你的样子,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了?”
叶一:“可是……”
“我都说了,无碍。”秦庭坐起身来,声音微冷。
那身宛如花孔雀般的朱衣搭在衣撑上,胸口处因为沾上血污,而比其他干净的地方更为黯沉。他缓步走过去,捻起袖袍动了动鼻翼:“嗯……我意识有点涣散,闻不出来。”
说罢,他一把扯下朱衣,抬手扔到了叶一怀里:“你闻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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