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拿另一只完好的手,就那么轻轻勾住了他的袖角。
凤九渊回头,只一眼,就沦陷了。
他想起许多年前……之于现在的谢玹、现在的他来说,的确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年少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那时他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不爱穿胄甲,不爱随父亲去北疆镇军中肃军。如今百般滋味,心思化作一团永燃不灭的火,无人能将其浇熄。
他知道,谢玹在故意引诱他说出真话。
在不想回答某些问题的时候,他通常都是用一个看似真切的谎言去掩盖另一个,屡试不爽。
可谢玹知他甚笃。
那他该如何回答呢?
这份喜欢……这份爱,又是从何而来呢?
向来对谢玹温和体贴的凤九渊,头一回生出烦躁的心思。
他起抬手,以食指轻轻勾起谢玹的下颚,迫使后者扬起头来。
谢玹实在是很漂亮。
碧色的,如同宁静的海,天底下独此一份。那他是独属于我的一份吗?凤九渊漠然地想。
于是他手指微微使力,俯首看他,如同看渺小的万物:“你呢?”
谢玹面色淡淡,佯装不知:“什么?”
“你喜欢我吗?”凤九渊眸色沉寂,深沉如渊,“不喜欢我,也会和我春风一度?”
谢玹笑起来,挥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啊?”
凤九渊不语。
他捏起二指,不知用何种方式凌空弹起一阵劲风,“啪”的一声打在了谢玹的腰上。只见谢玹浑身一颤,霎时间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谢玹依旧坐在来时的那张椅上。他没想到凤九渊会直接动手,一时不知是自己算错了,还是哪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
凤九渊再次俯下身来。
顺着谢玹的下颚往下,他将指尖滑到喉结之处,动作温柔而细心,像是在擦拭一件精致的古玩。随即,他手指一滑,微微勾住了谢玹的前襟。将隐未隐的肤色之下,还残留着昨日折腾的旧痕,一道又一道。
他不再往下,只是让那抹暧昧的红停留在视线之中,说道:“这是谁留下的?秦庭?还是……已经来到永州的萧陵?”
谢玹依旧冷淡地盯着他。
凤九渊微微一讪,他知道,自己惹怒眼前的人了。
许多年前,谢玹也曾这样盯着自己。藏在行尸走肉般躯壳下的年轻帝王的目光,比现在凄切,也比现在绝望。
像一支早已枯死,却依旧挣扎在世间的树干。
而现在的谢玹艳丽无边。剔去疯魔的血肉,抛却淋漓的过往,沥干后留下来的,是铮铮的帝王之骨。但这样的谢玹,无疑更令人着迷。
凤九渊温柔一笑:“你想听什么呢?我喜欢你,我心悦你,我爱你……星澜,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天上的星星。你是最近的那颗,也是最远的那一颗。”
“但……如果我说,我要你只有我呢?”
他眉眼长得并不张扬,以圆润为形,以风骨为体。任谁一眼看了,都觉此人性情如竹如兰,乃谦谦君子。
可惜,人是不能光看表象的。
凤九渊视线往下,眼含笑意:“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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