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是寥寥的几句家常问候,立在皇帝身侧的德全却听了一身冷汗。这个时候,也只有赵闲才敢多嘴。
“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呢,娘娘日夜为国操劳,陛下可是看在眼里的。”
太后淡淡道:“是么?”
这下,就连赵闲都被太后言语中的寒意呵退。
祭礼定于皇室宗祠之外,放眼望去,整个宗祠外乌央乌央地挤满了人。为确保祭场的秩序与安全,王骐将军亲自带领御林军镇于文宣门之外,而祭场周围也安插了许多暗卫,势必守护祭礼顺利进行。
然而太后看起来却毫不在意这些。
她的目光落在站在高处的谢端身上。
那是临时为祭礼搭起来的祭坛,也是离天最近的地方,贡品与皇室先祖的牌位皆在于此。世俗都说是天授皇权,古往今来,无数天子在这方寸之地诞生,而今,轮到谢端了。
众臣们心道,太子殿下只要能圆满地主持完这场祭礼,那么在皇帝仙逝之后,皇位便非他莫属。
谢端的太子之位是太后给的,除非太后失权,或者……皇帝另立新君。
祭祀用的香自然是天下最好的香,众臣俯身之际,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浓郁至极。三支香燃至一半,鸣鼓吹笙,祭礼成。
绵长浑厚的鼓声砰砰砰的传去了千里,只要人在宫中,便能听见这个象征皇权威仪的鼓声。
礼成前敲三下以慰先祖,礼中敲三下以告神明,礼后再敲三下,方可谓大周延绵百世。
砰——
砰——
砰——
砰!
有的朝臣听出了不对劲,忐忑地向身边的同僚求证:“是我耳背了么?我怎么听见敲了四下?”
同僚也吓得不行,连连捋着自己的胡须:“没听错没听错,是四下。看来要出大事咯……”
旁边一位壮硕的中年人冷哼一声:“能出什么大事,太后娘娘在这里坐镇,你几时见过事情在她眼皮底下出岔子?”
那位焦躁到不停捋胡子的,是一个四品官员,他闻声一看:“你是谁?怎的不穿官服?”
不穿官服,便不分品阶。大周几千位官员,衣服一脱谁能认识谁?官服在身才好根据品阶来调整自己的态度。四品官员见这中年男子一身读书人的气质,不免心下犯了疑窦。
好在,中年男子昂首挺胸,自报家门:“我是庄家家主。”
四品官员:“不认识。”
庄家家主:“……”
“我只知道四大世家——王李凤秦,庄家是哪家?种地的?”
周围一圈支起耳朵听热闹的官员纷纷忍不住憋笑起来,笑得庄家家主面色愠怒,又耳根红透。其中夹杂着“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在秦家手下做事的那个庄家?区区几十个人的家族就敢自称家主了,也不怕被笑掉大牙”云云。
庄家家主深吸一口气,面露寒光地看向谢端所在的方向。
四下鼓声传出去后,已有更多的人发觉不对劲,一人发出质疑声还好,人数众多之下,即便声音再小,在空旷的祭坛之下,也显得躁动异常。
众多声音窸窸窣窣地传开来,在座之下,亦有稳坐如山的人。
譬如太后。
谢端手心冒汗,这么大的动静他不是没察觉,鼓声的异常他也看在眼里,但他要稳住,这么重要的祭礼不能败在他得到手上。
焚香之后,便是要率领众臣叩拜祖先。
但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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