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压在沉璧心中数百年的那块石头也好像轻了几分。
沉璧垂首,才发现刚才吵着要听她讲故事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伏在她膝上睡着了,她睡得踏实,甚至还流了点口水。
沉璧并不嫌弃,摸了摸她的头。
“你说,师尊养我长大,对我恩重如山,我却还是杀了他那么多次,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冷血无情的女魔头?”
她声音很轻,本以为无人会回应她。
但下一秒,手指却忽然被一只肉乎乎的小爪子抓住。
“姐姐……不是……”
芃芃还以为是在做梦,枕在膝上的脑袋挪了挪,用脸颊贴了贴沉璧微凉的手背。
“不要哭了,哭哭就不漂亮了……”
沉璧弯了弯唇:“还在做梦吗?我没哭,我也不会哭的。”
芃芃半梦半醒,努力用自己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软声道:
“可是……你哭得好大声,我都听见了哦。”
沉璧蓦然怔住。
丹炉默默燃着,已经入定的姬殊双耳不闻。
天光乍破。
一夜炉火燃尽。
姬殊终于睁开双眼,看向丹炉对面互相依偎着睡了一夜的沉璧和芃芃,心中不解。
有床不睡睡地上,这什么毛病?
他刚想要把芃芃抱去床上睡,就听外面传来月无咎的脚步声。
月无咎推门而入,迎面便是姬殊阴阳怪气的调侃:
“师尊昨夜通宵不眠,不知有没有赢够我们盖房子的钱呢?”
虽然被自己的徒弟讥讽,但月无咎丝毫没有恼怒之色,坦然回答:
“没赢,还输了一百。”
姬殊:?你原来是又菜又爱玩吗??
“不说这个了,把她们叫起来吧。”月无咎神色正经了几分,“方才棠芳掌门给我传讯,说淮夷家忽然来人,正在宗内等我们回去,说是有话要问我们呢。”
第19章
此刻的九重山月宗云沧殿,乌压压地站了满殿的人。
这个点本该是宗门弟子们上早课的时间,奈何掌门和长老都在云沧殿内接待贵客,弟子们自修是不可能自修的,全都假借着站岗的名义,围在云沧殿外八卦。
甲弟子:“这些修仙世家的人就是讲究啊,一个大小姐出门,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帝微服私访也就这个排场了吧?”
乙弟子:“我听说这个淮夷家的大小姐淮夷宛生来体弱,好像和我们芃芃师妹一样,是天虚之体,不过人家淮夷家毕竟千年修仙世家,天虚之体也能拜大能为师,听说天枢门的孤雪道君跟她还是同门师兄妹呢。”
丙弟子:“那这同门师兄妹的性格倒是天差地别,人家孤雪道君上次来我们宗多低调啊。”
丁弟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孤雪道君是来真的来找徒弟的,至于淮夷宛嘛……”
云沧殿内。
被淮夷家修士围在中间的女修正低头拨弄着茶盏里的茶梗。
和修真界一众需要随时挽袖子打架的女修不同,她挽着松松的发髻,头上钗环叮当,像是凡间深居闺中的贵女,虽生得一张未语便露三分笑的讨喜模样,但眼底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比如她手里的茶盏,来云沧殿一个时辰,她没喝过一口九重山月宗的茶水。
“……游仙镇离九重山月宗不过御剑半个时辰便能抵达的距离,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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