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便被夜君离囚入牢笼,一次又一次地加以伤害。
倘若没有体内的火炎珠垂死挣扎,以云浅的身子骨,是熬不过恶惩百年的。
所以,当火炎珠被夜君离生生夺出时,他身上所有的伤势全都翻涌而来,当年所受的疾苦,硬生生又再受了一遍。
只是,这回没有火炎珠庇护了,他伤得连喊疼的气力都失去了……
夜君离一遍又一遍地欺骗自己,假装云浅还在,假装他只是生自己的气暂时不理自己了……
可是,他真的熬不下去了……
失去云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刀割裂心脏般疼痛,他一日都承受不住。
夜君离终于卸下武装的铠甲,软弱之处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见邪意识到情况不对,冒昧夺门而进。
见那个一手遮天、威风凛凛的圣君,趴在床沿边,哭得一塌糊涂,那样无助而惨烈,见邪是无法理解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痛,才使得那样高贵的一个人,变得如此卑微。
“圣君……”见邪试探地喊了一声,无措地忐忑着。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便去找了麒烁求助。
那一日,夜君离是彻底失控了。
“麒烁,帮帮我!帮帮我!不死之心我不要!我不要!你帮帮我!”
谁都无法想象,夜君离此刻有多么痛恨染沉给予他的不死之心,把他想随云浅一起去走轮回路的机会都狠狠剥削了。
“浅浅怕黑!他一定很害怕!”他又哭又笑,“我让他一个人就这样孤孤单单的走,他生我气了!他不理我了……”
麒烁没有办法控制这样的局面,只能着急地想着抚慰夜君离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有计策?
那不死之心是染沉给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夜君离,如何能轻易拿出。
忽而,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走了进来。
半身的伤势没有一丝痊愈的迹象,神情涣散,迷离地靠近夜君离。
谁都不敢再出声了。
夜君离仿佛看到了救兵,扯住那人的衣襟:“倾颜,倾颜,浅浅他不理我了,怎么办,不理我了……”
与夜君离相比,倾颜明显淡然许多,他轻轻拍了拍夜君离的后背,表情平静无波,不知道是否因为也哭过,开口的声音很是沙哑:“这一世,他受苦了,一定是上苍不忍他再继续受这样的苦难,我们等他轮回好不好?”
说起来,造成这场悲剧的间接凶手,便是倾颜了。
他也后悔了。
他本以为自己对染沉,是刻饥刻骨的怨恨,只有他和云浅死了,才得以驱散。
然而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的,染沉走后,他日日夜夜陷入无休止境的噩梦与痛苦。
而他终是想通了。
“再过百年,就轮回了,我们再去找他,好不好?”
他又担心夜君离听不进去,继续道,“若是你现在随他去了,我想他会更生气了,到时候真的就不理你了。”
夜君离这样脆弱的时候,只有过一次,便是刚以为云浅背叛自己那会儿,但那时候云浅还活着,他很快便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现如今,只有先让他等云浅轮回,先哄着他……
他也等染沉。
“我不想浅浅不理我,我不想……”
夜君离第一次流露出幼稚的样子。
倾颜在经历一波又一波的磨难之后,整个人都沉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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