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封建礼教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在发光,维护正统的自信让她不自觉地昂起了自己的头。
“哎哟我真的好想打她啊怎么办!”那脸真的太傲慢了,520恨不得自己有实体,冲出来咬死她。
“敢问陈夫人,您可知晓这天下百姓,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温如瑾的笑容加深。
他喜怒皆不形于色,怒的时候没有怒相,笑的时候笑意不达眼底。
陈氏不自在地侧了侧身,避开他那清凌凌的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陈夫人是不知道了,那就由我来为您介绍介绍,”温如瑾自顾自地说,“好叫你知道,这天下百姓,活得如何凄惨悲苦。”
他咬字清楚,吐音清晰,他说话的时候,身上就会围绕着一股奇怪的气息,静谧的、安详的,比寺庙里头的得道高僧念经还要有韵味,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认真地听他在说什么。
此刻不仅陈氏忍不住侧首看了过来,就连那藏在竹帘外一直没有现身的两个人,也停下了斟酒的动作,偏了偏头,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竹帘上,仿佛隔着这细细密密的竹帘,在注视着外边那个少年。
“九王之乱,致国门大开,外族侵入,肆虐我中原土地,杀掠不可胜计,丁壮者即加斩截,婴儿贯于槊上,盘舞以为戏。所过郡县,赤地无余,春燕归,巢于林木。”①
大好河山,千里沃土,竟无一户残存。
原本筑巢于百姓屋檐下的燕子,归来竟无屋可筑巢,只好飞往树林深处,这是何等惨烈!
陈氏的面容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结结巴巴地问:“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温如瑾的声音猛地杨高,他终于撕破了那云淡风轻的假面,一拍木桌,木桌应声而裂,“我所说的惨状,便是你口中的大冀正统,九位高高在上的王爷造的孽!你问我,那又如何!?”
温如瑾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陈氏那双染上了惶恐的眼睛:“你满心忠诚的大冀,给了老百姓什么!?盛世平安吗!?不是!他们只给百姓带来了灾难!他们给百姓带来的是外族入侵,是残暴蹂躏,是民不聊生,是生即忧死,是天灾人祸,是流民百万,是命如草芥,是易子而食!!!”
他的怒意,仿若雷霆炸裂于云间,来势汹汹,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了这般蓬勃的仿若万千海啸一般的怒意。
竹帘外,有人的酒水,撒了一地。
“而你,你在做什么?”温如瑾翘起了左边的唇角,露出了一个讥诮和嘲讽直接拉满的表情,“你在这里辱骂想要结束这一切的人,你还在为自己那可笑的‘愚蠢的忠诚’而洋洋得意!”
“你曾外出过,睁开眼睛看过外边的惨状吗!?没有!你午夜梦回,听到过枉死婴孩的哀哀哭嚎吗?没有!你看着这天下血泪交织成弥天大网,你想过要为天下生民做些什么吗?没有!”
陈氏轰然瘫倒在地,泪流满面,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她张着嘴,根本无从反驳。
“为什么?因为你不在乎!你根本不在乎天下万民过得如何!是否朝不保夕,是否生如炼狱,是否痛恨大冀,你都不在乎!”
“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只想要维持你忠心大冀的名声!蒸蒸生民啊,不敌你那虚无缥缈的正统噱头!”
“实话告诉你吧陈夫人,我不是荆州牧的亲儿子,我是他的义子,我,”温如瑾手臂一挥,奋力指向屋外茫茫苍天,”“便是那被外族屠戮了全村而苟活下来的人!是痛恨大冀的万千贱民之一!”
他的目光如同火炬,灼灼然仿佛能烧尽一切黑暗:“我发过誓,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就要为那些同我一样的、草芥一般的百姓结束该死的乱世,为他们、为我死去的父老乡亲、为我可怜的继母、为曾经的我自己,缔造一个太平盛世!”
“我生平最恨、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虚伪的、愚蠢的、冥顽不灵的正统之士!你跟我谈正统,哈哈哈哈,敢问大冀的皇室们,敢问你陈夫人,你们有没有脸去黄泉找前朝大秦的正统,和他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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