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雕尚且不足以描述,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风和颂如何都不会相信,这竟然会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提出来的计谋。
此时此刻,风和颂心中的惊叹,远不是表面上能表现出来了,他握着羽扇那竹柄的手,都已用力到手指关节泛白。
温如瑾刚说完,就一脸请教地问:“此一计,先生以为如何?”
“公子此计甚好!”风和颂严肃地颔首,手指跟着话语在地图上移动,“公子已然将所有情况都顾虑到了,此计甚秒,此乃围魏救赵是也,不仅如此,倘若一切顺利,两年内,公子可拿回长安城,此乃千古大功一件!”
风和颂说得十分慷慨激昂,温如瑾面上动容,脸上却最终涌现了复杂的神色,然后他装模作样地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这叹气的模样,基本上就等于在脸上写着——可是……
一切未尽之意,尽在这欲言又止,苦涩遗憾的表情中。
风和颂是何等敏锐之人,哪里会注意不到这么明晃晃的表情,他面上一肃,道:“公子可是还有疑虑?方才公子所言,你我二人同心同德,公子有何顾虑,尽可告知于我,我愿替公子解决所有后顾之忧。”
“唉,此计甚好,然而缺了关键的一环。”温如瑾的手指,落在了“豫州”的标记上。
然后,他看着风和颂的眼睛,说:“先生以为,谁能说服豫州牧出兵?”
“在下可!”风和颂是何等人精,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明白了温如瑾的意思,这个极为特殊的任务,明晃晃就是为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是在等着他的。
看来这位小公子的城府极深,风和颂心下一凛,明白了一切,知道温如瑾并不介意自己曾与他道不相同,但是他会介意自己是否有真正的实力。
故而,这一个游说豫州出兵的任务,既是对他的考验,也是他向未来主公投诚的大好机会。
白衣青年面如冠玉,此刻如玉的脸上尽是冷凝与肃杀,他语气坚决,羽扇一挥,直指荆州:“公子放心,一月之内,在下定能说服豫州出兵,届时匈奴调兵,公子便可直捣黄龙,入主长安!”
温如瑾终于高兴了,君臣相和之下的暗涛,也因为他爽朗的大笑而复归于平静。
“先生大才,得之我幸!先生大义,天下之幸!”
“公子,言过了。”风和颂其实很希望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称呼眼前这个雄韬伟略的少年为“主公”,可惜,现在还不能。
温如瑾这一会,是真的满眼亲切和热情了,执起风和颂的手,说:“先生随我来,我父而今便在府中,得先生如此大才,乃喜事一件,怎能不叫父共喜?”
“今夜便要设宴,为先生接风洗尘!”
风和颂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很想说事不宜迟,他可以即刻出发前方豫州。
但是怎么说呢,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既然温如瑾已经接纳他加入了这个阵营,那必然得叫他给这个阵营的关键人物都认识一番,好叫他出门游说,得是名正言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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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风和颂也没有耽搁多久,一场宴席,该说的场面话都说了,该走的流程都走了,他这个归属于州牧公子旗下的“第一谋士”,也便跟着走马上任。
宴席只摆了三场,风和颂就要赶往豫州。
温如瑾给他安排了不少护送他的人马,临行之前,他还事无巨细地交代着自己的亲兵,要事事都以先生为先。
不论如何,能注意到如此细枝末节,对臣下这般体贴入微的主公,怕是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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