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不论是赵婷玉,还是那个剑客,都停住了脚步,面色寡淡,双目无神地看着温如瑾,仿佛在无声地问她:你有什么事?
温如瑾轻声笑着:“茶楼都打塌了,不必给人赔偿么?”
闻言,赵婷玉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四周,轰然倒塌的茶楼成了一片废墟,桌椅无一幸存。
她立刻去拿塞在腰带中的碎银子,可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碎银子,赵婷玉又忍不住苦笑,果然,悍匪就是悍匪吧?无论心里多么否认自己是悍匪,但实际上,她就是啊!
她就是百姓憎恶的悍匪,刚刚还指责别人呢,现在照样打烂了别人的东西不赔钱,这就是悍匪的作风,她习惯了这种作风,她不是悍匪,谁是呢?
或许是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赵婷玉和那个剑客都是举止僵硬地拿出了银子,然后又举止僵硬地放在了地上,这才准备离开……
肉眼可见——他们对打砸了别人的东西事后的赔偿事宜万分不熟悉,完完全全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窝在温如瑾怀里的金毛犼见状都忍不住翻白眼,它那么爱吃吃喝喝,吃不了还兜着走,但是它都会给钱啊……
这给钱给得这么生疏是怎么回事,怎么,外出吃饭喝酒打尖住店打打杀杀从来不给钱?
这两人,在温如瑾身后一大群人默默无声的注视之下,显而易见的身体都异常僵硬了起来,甚至有些同手同脚了。
他们明显也会害臊,刚刚才自己对号入座,然后自感被疯狂唾骂了一通,如今又被温如瑾戳穿了他们习以为常的悍匪作风,他们现在只想快些消失在人海,不被任何人注目。
可是温如瑾偏偏不如他们所愿:“等等!”
那两人又瞬间回头,呆滞的目光看着温如瑾:你还有什么事?
“你们的银子是怎么来的?”温如瑾问。
“师父给的。”赵婷玉下意识地回答。
“劫富济贫剩下的。”剑客回答。
“你师父给的?”温如瑾笑着歪了歪头,“那你师父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他耕地吗?他织布吗?他行商吗?他什么都不干,就能生出银子来吗?”
赵婷玉的手指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倏地抬眸,怒火燃烧地瞪着温如瑾:“够了!对,我们的银子来之不当,这些银子,都是宗门山脚下那些丑鬼……那些农民为了感谢我们的庇护,自愿每月给我们交租。”
感谢庇护,自愿交税?这鬼话说完,赵婷玉自己都快哭了。
温如瑾却含笑将矛头调转到了剑客身上:“劫富济贫剩下的?为什么要劫富,富人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他为富不仁,那你拿什么证明他为富不仁,你有证据吗?”
“……没有。”
“呵,济贫?你济了哪个贫,能指名道姓地说出来吗?剩下的……呵,你确定是剩下的?”
剑客沉痛地闭眼:“不必再说了,是我自己没银子花了,随便找了个富商打劫了他。”
不过就是劫匪行径,自我美化成劫富济贫而已。
温如瑾的脸色顷刻之间晴转多云,甚至阴云密布了起来。
“啧~两个作恶不自知的悍匪!”他说。
“你!”赵婷玉反而是没能忍住的那个人,捡起了地上的刀,身形一动便瞬间出现在了温如瑾的面前。
“住手!”可笑的是,这次阻拦她的人变成了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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