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在时,傅思无进了皇宫,与苏菘蓝也还有书信来往,两人的情谊非同往常,在共同的研究领域互通有无。
后来,苏菘蓝来信说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儿,她给女儿取名叫苏木,希望她能继承家学渊源。
年岁渐渐过去,苏菘蓝说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生得越来越相似,三庭五眼,没有那负心贼的半点模样。
再后来,傅思无在准备那个叫苏木的女孩十二岁生辰的礼物时,听闻了苏氏的噩耗,与她本人当年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她们多年苦心研究,却不过只是叫那些中毒后的江湖中人更愤怒,让自己的死更凄惨罢了。
傅思无再也没有接到过苏菘蓝的来信。
从此这一条路,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从先皇,走到了现任的女帝。
她没有想过,原来有朝一日——造化会如此玩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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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你母亲后来有给我来信告知,你父亲原来就是铸器门的赵阳成,但是他要娶医仙岛的嫡传弟子沈梦仙,他会找上你娘亲,就是因为那沈梦仙得了急病,要她苏家祖传的秘药!”
“那个人渣,本也就是玩弄你娘亲罢了,当年丢下身怀六甲的苏娘,当真是冷血到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十多年了,毫无音讯……”
“我央求先皇,调查苏家一事,定要告知我些许,全了我两惺惺相惜多年的同道之谊……所以我知道,苏娘身上二十八刀,刀刀都是赵阳成那把‘晨阳刀’的痕迹!”
“我还知道,赵阳成是听说了医仙岛打算再次出手的对象是苏家,他为了向自己心爱的夫人沈梦仙表忠心,亲自带领门人前去的!”
“你以为他屠光了苏氏族人,却独独留下你,是因为念及你有他一半的血脉吗?!哈哈哈哈哈,”傅思无干笑着,眼泪流水似的淌,满眼讥诮,“他不过是因为你能感悟到气罢了!就因为你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你十二岁被掠走,直至今日,便能成为一流高手,可知你根骨有多好!”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赵婷玉完全想不到自己以为是恩重如山的这背后居然藏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腌臜。
赵婷玉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她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浑身颤抖地死死盯住了傅思无。
“突逢变故,意外失忆?”傅思无的笑容变得有些可怕,她缓缓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听过医仙谷在十多年前新推出的一款名为‘忘情’的药水吗?那是你娘研究出来的!”
为的就是让天下像是她自己这般被男子辜负的女子,可以忘却往事,从头再来。为此苏菘蓝自己给自己试毒,无数次生死之间挣扎,才成就出“忘情”,但她甚至都来不及将忘情送给同病相怜的可怜女子,自己便先身首异处了。
“医仙岛说‘忘情’没有解药,”傅思无冷哼一声,“狗屁!那是这群废物根本不是医者,他们这群废物,根本不会解‘忘情’!”
傅思无甚至没有站起来,而是就着跪地的姿势,缓缓爬向了赵婷玉,咧嘴一笑,声音低低地像魔鬼的吟唱:“但是……我会。”
赵婷玉惊恐万状地看着她,脑内仿若一片星河倒流,日月坠地的混乱。
而恶魔的低语还在耳畔:“我可为你施针,只需一刻钟,你便能记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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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婷玉跑了。
温如瑾看着黑黝黝的、空荡荡的大殿门口,又看了看殿下跪着的呆若木鸡的邱伟志,面无表情的蓟雪松,垂首不语的蒙鸿光,张大了嘴巴的周嘉云,以及擦着眼泪还在疯魔笑着的傅思无……
金毛犼听得这故事太过老套,仇人屠杀你全家然后让你给他当狗什么的,这故事它听太多也见太多了,故而如今甚至感到有些无聊。
无聊的金毛犼一个个的欣赏着温如瑾的指甲中自己的身影,十个手指来回地看,越看越喜欢,小声桀桀的窃笑着,恨不得把自己的爪子也涂上这亮晶晶的颜色。
在这片诡异的沉默中,温如瑾终于出声了,先是吩咐冯竹雨将傅思无送回御医署好生照看,又叫蓟雪松和邱伟志各自述职。
在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下,众人收敛起心绪,各自有序地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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