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被胖揍了一顿的大巢,悄悄地潜伏在后山山腰下方,上山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很快就会把桃扛上来的了,就像是扛着一只彘一样。”大巢吸了吸不通畅的鼻子,又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揍了一拳后泛起来的淤青,怨念地瞅了温如瑾一眼,“你居然那么大力打我!我怀疑你被妖怪上身我都没用全力!”
和燧一样,大巢也是父母双亡的村里头的孤儿,但他打小就有一股子韧劲和拼劲,燧的父母在时,时常分他一点食物,大巢也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活下来了。
大巢激灵又敢于冒险,整个村子,也就只敢在山脚下狩猎,以求填饱肚子罢了,他们怕惹怒山顶的狍鸮,但大巢不怕,知道狍鸮在山顶,大巢就敢为了一口吃的上到山腰去觅食。
也正因此,他是村里头最熟悉后山山腰往下地形的人,也许比狍鸮还要更熟悉。
同样是因为这个,大巢知道村民送祭品,通常都只是送到山腰处,上到山腰,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而后狍鸮会下来吃,吃饱了再回山上。
“他们怕狍鸮真的是怕到骨头缝里了,”大巢有些讥诮地呲了呲牙,“上上回,选中的不是那个老是强暴村里女人的恶棍?”
温如瑾点了点头,从记忆力翻出了这个人,正如大巢口中所言,此人极爱趁着男人外出打猎的时候,对妇人施暴。本来村长看他年轻力壮,打猎又是一把好手,是不想动他的,结果他不仅惹了众怒,还在一次狩猎中摔断了腿……
于是没了价值的恶棍,就成了那个季度的祭品。
“那坏东西,不是有一块兽皮嘛,他们送他上山的时候其实是想抢走这块兽皮的,但村长担心狍鸮看到祭品光溜溜的连个遮羞兽皮都没有会生气,就不许他们摘下来……”
“最后便宜我了。”大巢喜滋滋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块乌漆嘛黑染满了土和血的兽皮。
温如瑾嫌弃地挪开眼睛。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一块还是你爹打回来的呢,你都没自己打猎,我捡的也是我自己弄到的啊……”
“嘘~他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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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正如大巢所言,这个村子的人当真是畏惧狍鸮到了一定的程度。
就算是送祭品,他们也根本不敢把祭品送上山头去,只敢送到半山腰上。
温如瑾猜想,他们应该是十分害怕和狍鸮碰面的,一旦遇上了这头凶恶的野兽,到时候要怎么和这野兽解释“这才是祭品,我们都不是祭品,只是祭品的搬运工”呢?
只把狍鸮会发挥它一个山神应该有的节操,“一视同仁”——直接把所有的活人都当做的食物。
虽有些可笑的嫌疑,但如此看来,他们的行为倒也不算是无的放矢的。
温如瑾按兵不动,看着那群人浩浩荡荡地一边歌颂着祭词,一边麻溜地丢下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然后唱着歌缓缓后退。
忽然,像是退到了某个安全的界限似的,他们转身下山,下山的时候,歌唱的声音瞬间激昂了起来,而下山的速度是上山速度的十倍!
等他们的人影看不见了,温如瑾即刻带着大巢出去,被随意丢在原地的桃激动万分地看着这两个小少年。
桃生来耳朵有问题,听不见声音也就无法学会说话,她至今不会说话,也习惯了不说话。
即使是心中万分触动,她的嘴唇也只是蠕动着、颤抖着,并没有要张开发声的意思,情绪的表达全靠眼神和灵活的面部肌肉。
温如瑾安慰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哥哥会带你走的,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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