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独自躺在休息室时,明明露出了那么痛苦的表情。
秦方律甚至不肯跟他说实话。
阮存云眨掉眼里的一滴水珠,轻巧地说:“行。”
他从兜里掏出那盒胃药,塞进秦方律手里,抓起桌上的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阮存云礼貌地扔下一句告别:“我回去了,秦总再见。”
凌晨十二点整,在旧日的结束和新生的开始,阮存云在微信上给秦方律发了句“秦总,记得吃药”。
秦方律毫无停顿地发来一长溜消息。
还没睡吗?
我到家了[图片]
别担心,我叫了家庭医生,胃没事。
谢谢你的药,还有晚餐。
我今天胃确实有点不舒服,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也不是不想要你陪,因为怕你身体受不了。
阮存云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反复读了三遍,盯着“怕你”两个字,越看越生气。
敲下字又删掉,最终还是没有回复他。
阮存云埋在被子里生闷气。
什么破领导,明明自己也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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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像一匹被洗刷到泛白的布,干燥,沉闷,紧张。
聊天记录一直停留在秦方律发的一长串话上,公司中,秦方律事务缠身,两人也没怎么说过话。
唯一的改变是,换成了秦方律见缝插针地偷瞧阮存云。
阮存云敏锐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发烫,视线却往反方向移,固执地不去回视他。
下午五点多,秦方律换了套正式西装,目不斜视地往外走,路过阮存云附近的时候停了一下,似乎准备说什么话。
阮存云忍不住,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下。
另一个高层跟上来,拍了一下秦方律,拿着张纸跟他说什么话,秦方律便转头看过去了,还是没能和阮存云说上话。
几个人迈着大步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拢,附近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阮存云听到有人说了句“是场硬仗”,另一个人说“那还用说,人家头头顶上的大头头来了,这不得往死里喝。”
有人笑着回他:“怕啥,我们秦总千杯不倒!分分钟拿下!”
阮存云心口缩了一下。
酒店位置并不难找,公司常订的高档饭局就那么几个,既然这次是巨佬到访,那肯定是最贵的那个。
阮存云干完活儿,准时下班,挎着小包到酒店门外不远处守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守着是在等什么,金碧辉煌的酒楼灯火通明,里面隐隐传来觥筹交错的碰撞声,然而夜晚黑得没有一丝光线,天空像一块严实的布料。
深秋,空气已经很冷,冷风无孔不入地钻进阮存云袖口。
一波波客人进去又出来,映着桔红色的灯光,热闹非凡。
终于,几个人从大门口鱼贯而出,身姿有些许摇晃,脸颊红润,笑声洪亮。
接着是公司的几位高层,他们有人微微扶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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