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早一步来,或者早点来清除卧底……琴酒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又很快把这个念头抹杀。
这样的想法是没有意义的,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琴酒从来不会后悔,他只在乎现在。
根据朗姆的说法,爆炸发生在半小时之前,现在余波还没有结束,而且也不知道卧底究竟安装了多少炸弹,琴酒以冷静的角度思考着,然后他冷静地从空间里拿出一根撬棍,撬开已经变形的大门,走进这个几乎完全坍塌了的建筑。
施瓦兹剪开炸弹上的电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腿断了,一只胳膊断了,肋骨也断了,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正在哗哗流血,哪怕眼前这个炸弹不爆炸,他也活不过半个小时,但是他还在拆炸弹。
也许这就是拆弹专家的执念吧……虽然他根本不是什么拆弹专家,拆弹专家是他那个被第一波炸弹炸死的女朋友利口酒。利口酒是德国分部的负责人,因此她受到卧底的重点关照,被一组炸弹炸地尸骨无存,施瓦兹没能拿回属于她的任何东西……除了这个因为她不喜欢手腕被勒着而放在他手腕上的头绳。
头绳是浅蓝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现在被血浸染得发紫又发黑。
施瓦兹盯着头绳看了一会儿,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身上没有任何力气,他是在第二轮的爆炸中受伤的,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没有死掉,但是被困在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和一个炸弹一起。
两轮爆炸的间隔很短,这个,可能也许大概是用来三轮爆炸的炸弹却一直没有炸,施瓦兹混乱的脑子已经没法思考原因了,他完全是麻木地拿着剪刀按照利口酒之前和他闲聊时谈论到的说法拆弹,其实心里有点希望自己记错了,这样炸弹就会瞬间爆炸,把他带到利口酒身边,但是他那不知道算不算好的运气又一次发挥了作用,炸弹被拆掉了,施瓦兹还没死。
他靠在已经没有反应的炸弹边上,呆呆地注视着面前的墙壁,这面倒塌的墙壁挡住了很多落下的碎石,使得施瓦兹没有受到二次伤害,但也堵住了他任何出去的路——虽然就算有路以他现在的状态也出不去。
这时候那堵墙突然动了一下,施瓦兹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墙又动了一下,看起来好像有石头砸到了墙上,又好像是……有人在对面。
是有搜寻队来了吗?一般来说不可能来得这么快的,这地方实在太偏了……而且就算来了,也不应该进得这么快……但是墙又动了,这次施瓦兹清晰地听到了某个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真的有人来了!不可能是组织的人,组织在德国的人都被一锅端了,也许是搜救队……等他被救出去之后就会面临审讯……前提是真的能被救出去。
施瓦兹赶在对面的人再一次砸墙之前艰难地开口:“有……有人!”他可不想死于墙壁倒塌。
对面的人应该是听到他的声音了,砸墙声停下,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等一下。”
施瓦兹很想跟他说“我不一定等得起”,但他太累了,说不出话来,说出来对面的人也听不到,他只能就这么躺着,然后听到一阵移动的声音,接着距离他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击打的声音,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那个方向,几声之后,有人一脚将被破开的墙面踢开。
一个男人从那里走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狼狈,施瓦兹猜测这个破败的基地应该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看着男人走近,扯着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微笑:“嗨,兄弟。”
男人的银发看起来灰扑扑的,黑色大衣上也沾满了灰尘,手上隐约能看到一点血迹,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锤子——真神奇,搜救队会带锤子吗。
啊,等一下,施瓦兹后知后觉地想:银色长发……黑风衣……
“Gin?”他眨眨眼,试图看清这个组织里的名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琴酒。
“是我,”银发男人俯下身查看他的伤口,眉头紧皱,“别说话,保持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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