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个头匆匆往外走,拿起水壶喝了水,摘下斗笠正想要拿毛巾擦擦汗,冷不丁的肚子就疼起来了。
许运昌匆匆割完两棵橡胶树,也走过来喝水。
他看到佟珍珠抱着肚子坐在那儿,看起来特别难受。
他顾不上喝水,连忙问,“佟珍珠,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佟珍珠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上一世她本来就有痛经的毛病,来到农场之后,繁重的劳动引起生理期紊乱,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一次,但每次都疼得在床上打滚儿。
吃了卫生所开的止痛药也不太顶用。
许运昌知道,她这人特别能忍,之前没同组的时候,有次在水田里插秧,他见她明明都累得快晕倒了也不肯歇一会儿,现在她一动不动,眉心紧皱,额头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儿,可见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也不跟她商量,立即蹲下身子,“佟珍珠,快,我背着你去卫生室!”
佟珍珠这会儿不光肚子疼,还头晕,的确走不了道,她咬着牙微微站起来,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许运昌的心头又是一颤,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儿把他完全包围了,还有依靠在他背上的柔软。
他迟疑了两秒,两只粗壮的胳膊捞起她的腿,一用力把她背起来了。
然后就是一路小跑。
很快来到场部的卫生室,王秀芳大夫很有经验,一看佟珍珠就是严重的痛经,农场的女知青不少人都有这个毛病。
她心里叹了口气,简单问了几句情况,开了包止痛药,倒了一杯水让佟珍珠吃了三片,说,“回去如果还疼,可以再吃两片。”
“注意休息,这两天就不要下地干活儿了,多喝点糖水。”
王大夫很熟练的写了一张假条,递给许运昌。
他接过来,见佟珍珠还是很痛苦的样子,不满意的问,“王大夫,吃药太慢了,给她打一针不行吗?
王大夫不高兴的说,“如果条件允许,我还想立马给她挂个吊瓶呢。”
许运昌又问,“那除了喝糖水,最好还吃点什么?”
王秀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营养的东西,鸡蛋,牛奶,肉类,都要多吃。”
五分场的知青,甭管男女,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有的刚来的甚至才十六七十七八,年轻的身体需要丰富的食物汲取营养,可他们不但承担了繁重的劳动,日常吃的饭菜还一点油水都没有。
普遍都面有菜色,营养不良。
女知青更是如此。
真是太遭罪了。
王秀芳大概也觉得肉蛋奶不太现实,又补充道,“吃点植物蛋白也可以,多吃点豆腐。”
不用去镇上,附近村寨就有卖酸浆豆腐的。
许运昌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本来他还要背着佟珍珠回宿舍,但她坚决不肯,刚才是太疼了没办法,现在也还是很疼,但似乎轻了那么一点点。
许运昌不好说她的体重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不想勉强她,想要搀扶她,佟珍珠也不肯。
但她心有余力不足,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没多远就坚持不住了。
许运昌说,“佟珍珠,咱俩虽然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我也不能不帮忙,你不要多想,我背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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