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再见。”
回到宿舍,不知为什么,佟珍珠有点不开心,她把箱子里的东西又整理了一遍,忽然看到许运昌的两块布。
顿时有些懊恼,刚才出去,为什么忘了把这个还给他。
她特意把它拿出来,和那件裙子一起都单独放在了一个网兜里,打算明天还给他。
第二天早上八点,佟珍珠在场部办好了所有的手续。
虽然她走得很突然,但这种事儿,还是迅速传遍了,不少知青都来送她,她一直在寻找一个身影,可一直等到八点半,团部的吉普车要出发了,许运昌也没来。
她本来想把网兜让其他知青转交给许运昌,可她转念又想,这段时间他帮了她不少。
回到北京,她也可以抽空把衣服做好,然后寄过来的。
吉普车渐渐驶离了五分场,那大片大片的漫山遍野的橡胶林也越来越远了。
佟珍珠忍不住回头望,这是她待了三年的边疆农场,在这里她挥洒过无数汗水,也偷偷流过好多次眼泪,也是后来心心念念想要离开的地方。
如今她真的要离开了,心底却又有了千丝万缕的不舍。
返京的路途不算太顺利,到了景洪之后,倒是很快就坐上了去昆明的火车,可到了昆明,火车站乱哄哄的,一连三天都没买着直达北京的票,没办法,她只能坐上了去贵州的火车,从贵州又去了湖南,然后才从怀化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在离开西双版纳的第十二天,她终于踏上了首都的土地。
第十八章
佟珍珠提着行李卷, 精神抖擞的走出站口。
宽敞的街道,成排的自行车,远远望去高高的门楼, 还有充盈在耳边熟悉的京腔。
这都让她恍然如梦,却又特别的的踏实。
她去农场的这几年,北京的变化不算大,不过公交车倒是明显比以前多了, 仔细看了牌子, 又跟人打听了, 上了一辆开往南城的车。
到了天桥,她跳下车,一路小跑着往杏儿胡同走。
这边不是她家, 是她姥爷家, 要说在云南这几年,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姥爷了。
佟珍珠熟门熟路的走进小胡同, 进了第三个大杂院,东厢房一间屋子半敞着门, 门前放着两个刚做好的白茬小圆桌。
窗台上的收音机里放着京剧段子,声不小,还挺热闹的。
头发花白的沈老爷子一瘸一拐的从屋里走出来, 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院里的外孙女。
佟珍珠大声喊道, “姥爷!”
老人家揉了揉眼睛, 激动地嘴唇哆嗦, “珍珠, 真的是你, 你打云南回来了?”
佟珍珠点头, “姥爷,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沈老爷子隔上一个月就能收到外孙女的信,信上总说一切都好,把个边疆夸得比四九城还好呢,农场不但发工资,还顿顿大米饭,三不五时还能吃上肉。
干活儿也一点不累。
但他一个字都不信,要真是那样,那下乡岂不是就是享福去了?
怎么可能呢?
他腿脚不方便,轻易出不了门,可有一帮子老朋友,别人家的孩子去下乡,可不是这么说的,苦着呢,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还成天风吹日晒的在田里干活儿。
沈老爷子瞅着外孙女左看右看,这三年不见,个头窜了一截子,有点瘦,精神头儿看着倒是还好。
不像是遭了大罪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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