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楚灯青会想,她辗转许多世界,周遭的人来来去去,各不相同;红尘的事恩恩怨怨,也难了断;唯有水光山色、日月星辰,永远不变,也永远与她无关。
在风里雨里光影里,楚灯青可以做个置身事外的过客。雨不是为她而下,也不会为她而不下。
这样的毫无牵扯,令楚灯青觉得宁静而安然。
她自愿做一个被世人遗忘的无名之人,独行于江川河流,独亡于高山雪岭。
一场大雪葬尸骨,次年新春融入土,听风袭来又归去,归去来兮,田园将芜——
胡不归?*
但……
楚灯青心内一哂:算了罢!
各安天命,各自为生。既是反派的宿命,就没有淡然离去的选择。
来也威风凛凛,去也声势汹汹,活得杀气腾腾,死得烈烈轰轰。
蔺冠玉递上一杯茶,道:“刚光顾着吃馒头了,来,再喝点茶水。”
楚灯青接过慢慢饮尽,道:“休息几日就去西姜府吧。”
“不行。”蔺冠玉皱紧眉头,“你伤势未愈,不可如此匆忙。”
“早也是杀,晚也是杀。”楚灯青道,“早日杀光,我也早日歇息。”
“有些时候,急不如缓。”蔺冠玉劝道,“养好身体再去,事半功倍。”
见楚灯青未语,蔺冠玉继续劝道:“楚姑娘,这些时日以来,你也累了。就在此地休息两三个月,等冬天到了,再去杀人也不迟。”
“况且,要是杀其他人时伤势再次加重,若到时镜月山庄庄主萧苻敬趁人之危,在楚姑娘你力有不逮时袭来……”蔺冠玉没有说下去,楚灯青明白他的意思。
她疲于奔命,萧苻敬却是以逸待劳。这样下去,此消彼长……
楚灯青听从了蔺冠玉的建议,在这座小院里养起伤来。
养伤之人除了楚灯青,还有凤元锳这个行动不便的人。
他看起来实在狼狈,蔺冠玉又没有折磨人的爱好,便派了大夫给他治疗,又拨了两个侍女照顾。
但凤元锳好强,能自己做的绝不劳烦侍女,似乎在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人,因此也闹出不少笑话来。
比如自己转轮椅,转着转着就摔倒了下去。
某次正好摔在蔺冠玉面前,蔺冠玉摇着扇子毫无顾忌地笑开,乐道:“怎么,元锳兄是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凤元锳一声不吭,试图爬回轮椅。楚灯青也在近处,看着凤元锳艰难挣扎的样子实在辣眼睛,看不过去就顺手把他抱起来放回轮椅,道:“你这样摔来摔去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浪费蔺兄药材,大夫也白费许多功夫,这是何必?”
凤元锳低着头,半晌才轻声道:“关你何事。我伤我自己的,又没去伤你。”
楚灯青道:“你要杀我,就光明正大地杀,没人拦着。”
蔺冠玉插了句嘴:“谁说没人拦着,我可不准。楚姑娘,别管他了,侍女不知去哪了,阎延,把他推回房间去。”
隐在暗处的暗卫走了出来,领命就要推走凤元锳。
凤元锳不想走,喊道:“我就要呆在这里。楚灯青你听好了,我一定会杀了你为爹爹报仇。”
楚灯青闻言挑了下眉:“当真?”
“自然。”
楚灯青叹了口气:“那我要不要现在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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