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珍贵,但陈祁所拥有的珍贵的人或物,最后大多离他而去。
比如妈妈,比如他十岁那年养的小奶猫。
猫是被溺死的,被那个不知事的异母妹妹活活溺死在水池里。
问她为什么。
她只是笑,话都说不明白,就学会杀猫了。死的物当玩具也就算了,活的也成了玩具。
他推倒了妹妹,最后被他爸罚跪,不肯跪就打,打也不认错。
他爸说:“你有本事把我给你的都还回来,我就认了你没错。”
还,怎么不还?陈祁把自己的书包、玩具车、积木、衣服全从房间里抱出来砸到他爸面前。
他爸气狠了:“要还就还干净点,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你自己买的?”
陈祁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脱得只剩内裤了,他爸气笑了:“脱啊,怎么不继续脱了,要脸?”
陈祁红着眼继续脱,他爸看不过去了,一把揪住陈祁的手,把他轰到了门外。
寒冬腊月,陈祁就穿了个内裤站在大门口。
他爸叫他滚,有多远滚多远,他没这个不要脸的儿子。
陈祁也想走,但他才十岁,能去哪?
他妈死了,他爸叫他滚,陈祁无所谓地在门口站着,有路过的人瞧他,他也权当看不见。
他就是个瞎子,是个聋子,是个哑巴。
反正只要不是陈志行的儿子,是什么都行。
那时候陈志行还没升到校长,也没发达到搬别墅区住。
楚灯青家和陈祁家挨得不算远。
楚灯青正被赶出来卖纸板,瞧见陈祁光着身子站门口,先是大笑一番,随后又提着纸板走过去:“喂,你没衣服穿啊?”
陈祁一个字也不说,这时候两人还不熟呢。
楚灯青可不管他说不说话,她拆了绑纸板的绳子,然后把纸板往陈祁身上套,给他做了个并不避寒只能遮遮羞的纸板衣服。
“大家都有娃娃玩,”楚灯青边绑纸板边说,“就我没娃娃。”
“现在好啦,你长得比洋娃娃好看多了,你来当我的娃娃吧。我会做很多衣服给你穿的。”
陈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任由这个小女孩给他绑纸板,或许是天太冷了,她靠近一些,他就暖和一些。
也或许是他不想做瞎子、聋子,也不想当一个哑巴。
陈祁说:“好,我当你的洋娃娃,你当我朋友好不好?”
“你没朋友啊?”
“没有。”
“真巧,”楚灯青发着愁,“我也没有。我交不起补课费,大家都不跟我玩。”
“那你要不要我当你朋友。”
楚灯青挠挠头,揪了揪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那你不准嫌弃我哦,我真的没钱。放学了还得捡瓶子卖。上次被同桌看到了,她捂着鼻子就走了,好像我也成垃圾了。”
“你不是垃圾,”陈祁说,“不是。”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啊,”楚灯青笑了下,“可是没钱真的好垃圾哦,只能捡垃圾,我妈也这么说,她说没掐死我她好后悔,所以赶我出来卖纸板。”
“糟了。”楚灯青抓了抓头发,“纸板给你用了,回去又要挨骂了。”
“那我脱下来?”陈祁也很苦恼。
但还没等楚灯青想好解决办法,陈祁就被一只大手拎进了屋。
门哐当一声关上。
楚灯青彻底傻眼了,这下子纸板真拿不回来了。
她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回去,老老实实挨骂,不能顶嘴哦,顶嘴会被打的,衣架打起来好疼的。
打坏了她妈还要她赔,要赔的话起码得多捡一百个塑料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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