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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风雪阻隔,不论是与边境战场、还是和奔赴远方为我寻药的白颢子他们之间的通讯,都已经中断很久了。

虫星上虽然不乏尖端技术,但虫族强悍的体魄和发达的机能让许多类似基础通讯的设备并无用武之地,一旦遭遇极端环境干扰,就会像现在这样变成一座孤岛。

我不知道怀特和赤兔到了哪里,也无法知晓潜入中央神庭的白颢子他们情况如何,377已死,穷途末路的78号部落有可能抵死反扑,前线的白雨和部落战士们不知伤亡几何,我连自己还能活几天都不敢去数,一切好像都有希望,又好像只是幻像。

我时常想起377死时孤单一人的样子,我不懂他,懂他的人却都不在。

现在我也快要死了,我关掉主巢里所有的灯,希望和黑暗融为一体,以求不要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孤独中心。

我缩在墙角,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着糖,”小雨,你回来吧,只要你平安,我就不打你了。”

从愤怒到担忧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我本来没哭,第二天捧着吃空了的铁盒子气得直掉眼泪——败家儿子,草。

糖果吃完以后我的病情开始恶化,身体无可转圜地趋向进化,但基因缺陷把一切都拦在了原地,两相对冲,我开始日夜咳血,吃过的食物混合着血丝一起吐出来,药的剂量增加了,斐纯陷入昏迷,珑宫里时常死一般寂静,幼虫们的嬉闹声也不见了。

我开始吸烟,以此缓解疼痛和焦虑。

这玩意儿果真比糖果好用,那股辛辣的刺激和袅娜散开到全身的飘渺感让我能短暂从绝望中上浮吸一口气,我时常抱着双膝出神,盯着惨白的灰烬掉在皱巴巴的床单上,很多很多,于是我和它们睡在一起,也就不算孤单。

一盏小油灯来到床尾,脚步虚浮,是斐纯。

瞧见是他,我匆匆灭了烟,抹了把泛着血丝的眼睛,”你什么时候醒的,不多躺着吗?”

斐纯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日日割血入药,现在瘦得只剩副骨头架子。

他的半张脸枕在我的膝盖上,另外一半横在昏黄的灯光中央,凹陷的阴影又深了一寸。 ”对不起......”虫子已经养成了先认错的习惯,琉璃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格外脆弱,”可我想你了。”

我一愣,俯身抱住了虫子毛茸茸的脑袋,”我们的命现在连在一起,你要好好的,我才能活着,不是吗?”我只当他是想撒娇了,耐心安慰着。

斐纯依偎着灯光讲起一个故事,我看他鞋也没穿想催他回去,在听到故事里虫母青青的名字时愣住了。

按照无色隐晦的说法,虫母青青是不治身亡,而在斐纯的讲述里,他的母亲是吞服了砸碎的刀片自杀的。

我记得杜茉曾经说过,因为先皇生病,幼虫期的斐纯被取血制药,若不是先皇死在了他的前面,小斐纯一定会被活活抽干。

仔细想来,三个人的说法其实并不冲突,拼凑出的是一个绝望而哀伤的故事。

斐纯语速飞快,几句话就略过了悲痛的往事,仿佛不痛不痒。但我大概能猜到这些年来,除了他的哥哥和已逝的母亲,没有人为斐纯的幸存感到高兴,恐怕连他自己也是。

斐纯说完了故事,瘦削的脸颊紧贴着我的手背,明亮而虚弱的狗狗眼努力挤出一个丑兮兮的笑来。 ”妈妈的脸色比上次好了许多,最近都有好好吃药吧,”他盯着某处,小心翼翼地询问:”以后也会好好吃药,我们要一起等哥哥们回来治好你,对不对?”

斐纯一向敏感,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往我这里跑。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现小油灯放在了糖果盒子的旁边,盒子里塞满烟头,甜香已不在,腥臭的灰水死气沉沉地飘在上面,和主巢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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