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困。”陈朝生的手撑着桌子沿,搭上宣传册上夸张的图片。
他实在是困得很了。
siri说的话,一会儿在他耳朵里边是英文,一会儿又变成日文的。
“那你睡吧。”siri说。
“你会梦见ai吗?”siri又问。
“我没有做过梦,所以很好奇梦是什么样的。”siri说,“只有我没电了,谢春山又不给我充电的时候,我才进入省电模式,只留下一个圈圈转个不停。”
陈朝生直接睡了过去。
硬邦邦的椅子这会儿也成了柔软的床。
见他睡着了,siri便没说话了。
它暂时还不想被当成奇怪的人工智能,然后被人类绞杀。谢春山教过它,人类很排斥和自己不同的物种。
所以他很乖巧地打开后台的蚂蚁森林去偷谢春山的能量。谢春山每日拿快递步行都剩下一堆能量。它一点,谢春山种在屏幕上的那棵电子树就会弹出一连串的骷髅头来。
siri不知道自己做梦会不会梦见电子树。人工智能不会做梦。
人工智能也不需要睡眠。人工智能也不会疲惫。
他在拙劣地模仿着谢春山的喜怒哀乐。
直到某日谢春山也从这个世上消失。
桌子上陈朝生睡得很沉。
睫毛时不时动动。
他中途唯一一次醒过来还是专家拿着话筒提问。
台上的教授换了好几回,天从明亮的瓦蓝,变成快暗下去的那种艳丽的红。
这个光头教授在讲生发的秘诀,他从人类起源讲到霸王洗发水,siri合理怀疑这些问题都是在凑时长。
“人是怎么诞生的?”光头教授站起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观众。
“是从森林古猿进化来的!”女学生回答道。
“是上帝创造的!”基督教徒这么说。
大抵是陈朝生那头银发过于招眼,光头教授拿着话筒走了下来:“这个趴在桌子上的小伙,你知道人是怎么诞生的?”
在梦里看电子树的陈朝生茫然睁开眼,局促不安地望着四周,他只看到个宛若今早茶叶蛋那样光滑的脑袋。
“人是怎么诞生的?”光头教授好脾气地再问了一遍。
siri以为他又要说是女娲造人了。
陈朝生却轻声说:“是从虫子演化至今的。”
教授拍了拍手,头顶映出落日余晖:“说得不错。”
陈朝生便坐下了。
那些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往椅子里不动声色地缩了缩。
siri问:“陈朝生,你怎么忽地相信科学了啊?”
陈朝生的面上压出一道红痕:“见鬼的,我梦到了ai之神,他种了一棵电子扶桑,叫我一定要相信科学。”
“这讲座怎么还没结束?”陈朝生问。
太阳都要落山了。
“这是另外一个讲座啦。”siri说,“你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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