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的手机充充电么?”陈朝生的手机又发出一条提示,“快没电了。”
“这没问题。”啤酒肚说,“你先就该把手机放楼下充电,我们上楼拍照的时候,正好让它充充电。”
“你们年轻人总是手机不离身的。”他说,“拿着手机玩,这又没意思。”
“还不如出去跑两圈,打打麻将舒服。”啤酒肚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啤酒肚,“整天坐在屋子里的。也该让手机休息一会儿了。”
陈朝生发觉像到了贺建国这样年岁的中年男人,一大通病就是喜欢就自己认定的道理,发表一通长篇大论。
看似无用,或许又是有用的。
他领着陈朝生走进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只一盏灯亮着,椅子后面有一块白色幕布。
“坐上去吧。”啤酒肚老头调试了一下机器。
“你怎么穿着小熊睡衣来?”啤酒肚皱了皱眉,额头上的皱纹挤在一起,“还是浅色没领子的。”
“怎么?”陈朝生坐在凳子上,没明白其中弯弯绕绕。
“不太正式。”啤酒肚说,“小陈,你可真是个麻烦人。”
“你这浅色的小熊睡衣一拍上去,估摸着就和这浅色的幕布完美融合了,只剩下你个脑袋,又染头白头发,连头发也和浅色幕布融合,那就更有意思了,只剩下一张脸。”
“挺灵异的。”啤酒肚说,“像是科幻片子里的场景。”
“我记得有人放了间黑外套在这儿,你先穿着就是。”啤酒肚说着在后边的大纸箱里翻翻找找,弯着腰,后背的蓝色制服几乎崩开,“难道是放到楼下去了嘛?”
“小陈啊,我下楼去给你找找衣服。”啤酒肚只能又下了楼。
陈朝生正坐在凳子上想着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有人御剑能被拍摄视频,上传视频网站,那么他今日大摇大摆在那么多人眼前御剑。
感觉。
感觉心里有点凉凉的。
虽说他御得到不是剑,是玫瑰花,这么一想反而好像更离谱了呢。
啤酒肚拎着黑色外套又走了进来。
“你先套着衣服。”他说。
“这不太正式吧。”陈朝生接过了黑外套。
“正式是要给实用让步的。”啤酒肚说,“倒了关键时刻我们还要讲究实用主义。”
“您真是个会变通的人呢。”陈朝生生硬地夸赞道。
他在凳子上坐直了身子,看着那个小小的镜头。
“这样,小陈啊,笑一下。”啤酒肚说,“不要这么严肃嘛,看上去的脸色像是刚刚杀了人。”
陈朝生对着镜头用力弯起唇来。
他不太喜欢笑。
师兄喜欢笑,喜欢教别人看见他的笑,像是菊花盛开那样。
“哎呀哎呀,现在又笑得太夸张了。”啤酒肚说,“牙齿都露出来了,上面是不是还粘着菜叶子,这可不正式。”
陈朝生不知道他们两个哪里和正式能扯上关系的。
他的黑外套下面是拖鞋和小熊睡衣,头发还是散乱着的。
“头发不用扎起来么?”陈朝生出声问。
“这都忘记了,白白拍了两张,小陈先把头发扎起来。”啤酒肚抱怨道,“瞧瞧我这臭记性,人真是老了不行了。”
“您还年轻呢。”陈朝生道。
“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小姑娘的发箍来,小陈啊,跟着我先下楼,正好给你这手机充充电,问问值班的小姑娘们有没有带发绳什么的。”
陈朝生只好跟在啤酒肚又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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