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小戏剧马上就传到了孟庭静耳里。
海面漆黑一片,孟庭静单脚翘着正在夜钓,听船员一五一十地讲,听的时候他始终面无表情,听完后他笑了一声,夜里黑,船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光从他的笑声中也觉察的出少东家的笑是会叫人吃苦头的笑。
“船上不是有我两身衣裳,给他送一套过去。”
船员很惊讶地张了嘴,小心翼翼地确认,“哪一身呢?”
“随便。”
船员转身要走,又听孟庭静道:“颜色淡的。”
第二天天亮,陈翰民帮宋玉章一起穿衬衣时,船员敲了门,送来了一身“好衣裳”。
陈翰民对自个昨夜魔怔一样同人口角的事挺忌讳,拿了衣裳赶紧关上了门。
“怎么又换了一身?”
宋玉章衬衣穿了一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陈翰民面红耳赤地把手里衣裳递给他,“这身漂亮。”
衣服确实漂亮,看样子像是旧衣裳,浆洗过的柔软,样式很利落,剪裁也很得当,宋玉章上了身,发觉大小也差不多,只稍微有些不合适的地方,腰身那大了一点,裤管也空荡荡的,只是现成衣服能这样合身已算不错,宋玉章在浴室里的镜子前照了照,不错,确实漂亮。
体面地下船,然后开溜,这就是宋玉章的打算。
陈翰民对宋玉章的打算一无所知,手指从他的领口滑过,目光痴痴的,“宋先生,真漂亮。”
宋玉章笑了笑,食指屈起,关节轻点了下他的额头,“小黑炭。”
陈翰民脸红了,紧张道:“真有那么黑吗?”
宋玉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男人黑点也没事。”
两人在船舱里又说了会儿话,陈翰民抱着失恋的心态对宋玉章亲了又亲,知道下了船,许多事情都要有变故,所以可劲地珍惜这最后一点时光。
船员们通知快要靠岸,陈翰民只能先走,他家里人必定在船下迎接,要让他们看出什么,他一世清纯之名毁于一旦,在海洲要不好做人了。
宋玉章微笑着与他挥了挥手,心中毫无留恋,陈翰民现在太黑了,他不喜欢。
他心里牵挂的就只有两样,一是他那一箱钱,船员们打捞上来之后不知能领回多少,银行肯不肯认,这都很难说,也不必太牵挂,千金散尽还复来,他不是没那个本事再挣回来,二是那位白皙俊俏的旧情人,昙花一现地消失不见了,让宋玉章的心里很没底。
虽然牵挂着,但丝毫不妨碍宋玉章神清气爽、心情绝佳,万事在他心中的分量都不如他自个重,他如今全须全尾毫发未伤,大难不死还穿了一身漂亮衣裳,宋玉章低头轻嗅了嗅,衣裳还挺香,所以他也挺美。
幸存者们从船舱涌向甲板,朝岸的方向眺望,宋玉章走在人群末尾,站立一会儿又兴趣缺缺地转头绕了回船的背面,懒靠在栏杆上看海与初升的太阳。
海上漂泊几日,对这太阳几乎产生了厌恶之情,此时已得救,心境又大不相同,宋玉章出神地看着金灿灿的太阳,心中很想要吃煎得两面金黄的荷包蛋。
“挺合身的。”
宋玉章回头,旧情人正立在他身后,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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