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花园里有个雪白的铁制秋千在花藤之下,夏日炎炎之时,晚风伴着花香袭来,坐在上头很是惬意。
宋玉章将聂伯年放在秋千上,一手慵懒地扶住秋千,在晚风夜色中疏散满身的疲惫。
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他当少爷也会当累,宋玉章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那点嘲意转瞬即逝,他替聂伯年轻轻推起了秋千。
聂伯年手掌贴在秋千上,双腿边晃荡边道:“玉章哥哥,你也坐吧,我们一起玩。”
宋玉章笑道:“一起玩,荡不起来怎么办?”
“荡得起来,”聂伯年奋力蹬了下腿,“我跟小姑姑也荡过。”
宋玉章随口道:“那同你爸爸荡过么?”
聂伯年一本正经道:“我爸爸不荡秋千。”
宋玉章放开秋千与他并肩坐下,“为什么?”
“爸爸不喜欢。”
“那你爸爸喜欢什么?”
聂伯年认真思索了片刻,道:“爸爸喜欢规矩。”
“规矩?”宋玉章不由失笑,他单手搂了聂伯年的小肩膀,如聂伯年所说的一般长腿微荡起秋千,“你爸爸很喜欢给你设许多规矩?”
聂伯年点点头,双手掌心相对,比了大约半掌的距离,道:“我们家的家规有这么厚。”
“这么厚啊,那你都读过么?”
“先生教我读过。”
“你记住了么?”
“我都记得住。”
“真的?”
“真的,我能过目不忘。”
“这么厉害?”
聂伯年有些羞涩又有些骄傲,“爸爸说我是天才。”
宋玉章闻言点了点头,认可道:“若真是如此,你的确是天才。”
“哥哥你也是天才吧,我听小姑姑说你在英国读牛津大学。”
宋玉章面不改色道:“其实牛津大学也不足挂齿,没什么了不起,称不得什么天才。”
聂伯年慢慢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真的。”
聂伯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原来爸爸也算不了什么。”
宋玉章哑口无言了片刻,最终决定糊弄到底,抚了下聂伯年精致的小分头“嗯”了一声。
一大一小两人手拉着手在秋千上静静吹了会儿风,宋玉章问聂伯年要不要回去,聂伯年想了一会儿,反问起了宋玉章,“玉章哥哥,你想回去吗?”
宋玉章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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