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吃石榴。”
聂茂听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道:“谁?”
聂饮冰没回答。
聂雪屏说他那句话会引起误会,聂饮冰便一夜未睡,辗转反侧地怕赵渐芳因他这句话已经死了。
若是赵渐芳真死了,他该怎么办?
其实他也无非还是那句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玉章仍是立在二楼长久地看着银行往来的人群,人倒是不少,只是人再不少,这些普通人的那点存款也还是不顶用,就算只存不取,月底那十万美金都未必拿得出。
沈成铎昨天晚上来了趟宋家,宋玉章看他焦急,心中很明白他越是将沈成铎往外推,沈成铎便越是觉着他有什么好处瞒着想独吞。
宋玉章双手扶在栏杆,深深地低下了头。
沈成铎那里愿意给一千万美金。
一千万美金……
三千万美金都保不了宋振桥的一条命,一千万美金有什么用?
沈成铎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他若收了这一千万美金,想必海洲会有不知多少眼睛日夜都盯着他与宋氏银行,到时候真是想脱身也难。
若有这一千万……又不知能将银行撑到何时……
说不定沈成铎慢慢会放松警惕,到时他再……
宋玉章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即便是这样的绝境,他能脱身的路也不止一条,如若顺利,说不准他也能带走一大笔钱远走高飞。
可他脱身了,余下的人该怎么办?
宋玉章目光落在银行大厅之中。
来往人群同昨天未曾有什么分别,依旧是熙熙攘攘、一无所知。
宋玉章双手紧握住栏杆,额头轻碰在冰冷的木头上。
柳传宗站在一旁,始终静静地陪着他。
待到中午时,宋玉章道:“去吃饭吧。”
柳传宗陪同宋玉章去了银行附近的一家法国餐馆,宋玉章要了两客的套餐,套餐中配了足有八杯酒,服务生给他倒酒时,便被宋玉章指挥道:“倒满。”
服务生略微有些惊诧,向他解释道这些酒不过是为了配菜,浅尝则指即可。
“倒满。”
宋玉章喝足了那八杯酒。
赌,他倒是不擅长,喝酒,却可以算是海量。
八杯洋酒下肚,他面不改色,只是肚子撑得慌,连菜也没吃下几口。
田光耀也吃不下菜。
一上午,他以惊人的速度画出了三张画像,聂饮冰的评价始终是没变过——“难看”,同时用眼神与表情含蓄地骂他是饭桶。
田光耀本来就生气,偏聂饮冰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挑剔他的画作,挑剔来挑剔去,田光耀听出了聂饮冰是个门外汉,倒也不是嫌他画得不好,而是嫌他画出的人物不够好看。
本来聂饮冰那些描述就模模糊糊的不成样子,田光耀也是凭感觉硬着头皮来画,既然聂饮冰嫌他画出来的都不够好看,那他就画个“好看”的吧!
田光耀没吃几口,便一头钻进了客室,打算画出一副绝顶的美男子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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