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放了粥碗,又拿起盛水的小碗,“那喝点水?”
聂伯年乖乖应了,宋玉章喂了他三勺水后,他又说够了。
桌上食物书本玩具是应有尽有,可惜这些对聂伯年的病似乎都毫无帮助。
宋玉章拉着他柔软而发烫的小手,“想不想听故事?”
“嗯,我还想听武松打虎。”
“好。”
宋玉章半搂着他,轻声细语地给他讲这颇为惊心动魄的故事,聂伯年听着听着,红润的小脸便泛出了疲态,眼睫毛轻眨了几下便睡着了。
宋玉章一直在观察他,见他睡着了便将他轻轻放下,给他掖好了被子,又坐在床前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连环画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他低着头推开病房门,一转身,视线里映出黑袍下黑色的布鞋,他一抬头,果然是孟庭静。
一个多月没见了,孟庭静还是老样子,秀美而冷傲。
孟庭静不咸不淡地瞟了他,“做贼了,这么心虚?”
宋玉章笑了笑,“你回来了。”
孟庭静不想生气,然而他不得不生气,嘴巴里自动自发地就开始不说好话,“他又不是没有姑姑叔叔照顾,用得着你眼巴巴地成天来看吗?”
宋玉章听了他那些不中听的话,也丝毫没有动怒。
他现在是知道好歹了,明白孟庭静心里对他是好意,这就够了,至于那些难听的话,他就过滤一下,当孟庭静是在放屁吧。
“吃饭了吗?”宋玉章直接道。
孟庭静听他如此生硬而明目张胆地转换话题,脸色便沉了下来,像只别扭的大猫一般呼出了声——“没有!”
对,没吃,下了船就眼巴巴地来看人了,也别说宋玉章,他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一样的无可救药,或许他比宋玉章病得还要重一些,至少聂雪屏是豁出命了,能得到宋玉章对聂家这么惦念,仔细想一想,宋玉章对他可并没有付出过什么,宋玉章自己美自己的,他就跌进去着了魔。
“那就一起去吃个饭吧,”宋玉章道,“你家里的厨子手艺真是好,哪里找的?”
孟庭静冷笑了一声,“你这是还要上我家里去蹭饭?”
“是的。”
“脸皮够厚啊。”
“脸皮厚,吃不够,孟兄,快请吧,我饿了。”
孟庭静转过了身,嘴巴里仍然是不饶人,“活该饿,自己饭也不吃的跑来!”
这话他说的毫不心虚,因为他还不饿。
宋玉章是坐宋家的车来的,然而孟庭静显然是不想叫他再回宋家的车里,从医院到孟家也要小半个钟头的时间,孟庭静想他想得很,不愿意再挪动这小半个钟头去思念,拉着宋玉章的胳膊开了自家的车门。
宋玉章不跟他争这些,坐进车后,孟庭静矮身进来时,他便抢先说道:“你别摸我,也别咬我。”
孟庭静撩着长袍的手一顿——宋玉章不说这话,他的手很自然地就要往宋玉章大腿上放了。
“当我是流氓吗?”
孟庭静冷哼了一声,端端正正地坐好,同宋玉章隔开了一个手掌的距离以示清白。
宋玉章单翘了一条腿,柔声道:“就当是我小人之心吧。”
宋玉章是不是小人难说,但孟庭静从不觉得自己是君子,在商场上君子混不下去,全死光了。
车开了不出几分钟,孟庭静就忍不住凑过去,将宋玉章一把给搂在了怀里,同时还要发出诡辩,“我既没有摸你,也没有咬你。”
掌心将宋玉章的臂膀结结实实地紧了一下,感受到宋玉章那富有弹性的肌肉后,孟庭静才终于有了下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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