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还去?”
聂饮冰垂着脸,大冬天的,他还是穿的很少,只一件单薄的衬衣,头发短短地扎在领口,低着头露出背脊上凸起的大骨头。
半晌,他道:“我必须去。”
聂饮冰抬起脸看向宋玉章,“没有不危险的时候,那时候我没死,现在也不会死。”
“你凭什么那么笃定?”宋玉章眉毛一挑,眉目中带了些许怒意,“你想得到聂雪屏会那样死吗?”
聂饮冰不说话,只看着他。
“谁能想到自己会怎么死?”
“饮冰,我不怕告诉你,半年前我遭遇海难,也一样是差点死了,上船之前我绝不会想到会有送命的危险,世事无常,人的命只有一条,不行——”宋玉章单手按在桌上,眼睛望着前方,一颗心沉沉地跳动起来,他用命令般的语气道,“我不许你去。”
宋玉章再次看向聂饮冰,四目相对,宋玉章眼睛死死地盯着聂饮冰的眼睛,像是要将自己的意志全然地传到给他,“聂饮冰,我不许你去。”
他拿感情来绑票聂饮冰,还是单方面的感情,这么做,很自负亦很不要脸,总之是错,但能救聂饮冰的命,也只能犯错。
聂饮冰果然是不说话了,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单只是静静地坐着。
家族的命运与个人的情感在聂饮冰心里是无法称重的,那不是一类东西。
他愿意为了聂雪屏放弃宋玉章,是因为他对聂雪屏和宋玉章两个人都有感情,两个人的感情加一块儿比他一个人重,所以他愿意放手,可生意和感情是两码事,他无法比较,亦做不出回应。
宋玉章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聂饮冰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他能逼聂饮冰别喜欢他,却不能逼聂饮冰爱惜自己的性命。
或许在聂饮冰的心里,他的命没有家族的命运来的重要,所以他可以牺牲。
没办法了,说不通,只能另谋出路。
宋玉章想了一路,只想到了一条可能的出路。
他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的开心兴许是终于要到头了,平静地提出:“一天,你给我一天的时间,至少明天不要去。”
聂饮冰低垂着脸,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道:“好。”
宋玉章立即起身就走。
聂青云就在院门口等,宋玉章一出来,聂青云就迎上了前,双眸闪烁道:“怎么样?二哥肯留下了吗?”
“他暂时不走了,你先看着点,我怕他又变主意,如果他过会儿还是要走,你就马上派人到孟家来找我。”
“好。”
聂青云一口应下,随即又道:“孟家?”
宋玉章道:“我得去一趟孟家,如果顺利的话,我派人来再给你报信。”
聂青云见他神色严肃,慢慢也想明白了,她现在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心思转了几下,她道:“你想去求孟庭静借水路?”
“是谈,不是求。”
聂青云嘴唇有些发抖,“孟庭静……难说他肯,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偷修铁路是大大得罪了他,孟家一直都不是好相与的,大哥在时还勉强能维持面子上的和平,现在我们还有什么筹码能同他谈……”
“铁路是我提议要修,得罪他也是我得罪他,不必担心,横竖也是照样付钱就是了,按货抽成,总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的。”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不了,你还是留下吧,”宋玉章道,“对你们聂家的人,他未必有好脸色,你去了说不定是雪上加霜,留下来看好饮冰,等我消息就是了。”
宋玉章心里亮如明镜,知道如今以聂家的态势,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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