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珊被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好一会儿,她才捏着手帕罩上孟庭静的手,轻声细语道:“庭静,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孟素珊的话戛然而止。
紫檀木桌上一点水花溅开。
孟素珊看了那漫开流淌的水渍,又看向了孟庭静。
孟庭静面色冰寒,脸上一道清晰的水痕。
孟素珊彻底呆住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什么样的打击会叫孟庭静如此痛苦,便是孟焕章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见过孟庭静这样失控。
“没什么,”孟庭静却是站了起来,黑袍垂下,挡住了里头的血迹,他平淡道,“都过去了。”
水路走了一个多月,矿顺利运到,尾款也随即到了聂家账上,聂青云带着支票去码头拜访,只交出了支票,而没有见到孟庭静,她神色怔怔,望着海边深紫色的晚霞,低声道:“麻烦转告孟老板,多谢他的帮忙,聂家永记于心。”
孟庭静的下属脾气全都跟着老板走,除了在孟庭静面前乖得像老鼠,面对外人是一贯高傲得像老虎,对聂青云不咸不淡道:“聂小姐客气了。”
聂青云带着另一张支票去了宋宅。
宋玉章也不在。
“五爷出去接人了。”
“接人?接谁?”
“好像说是什么修铁路的工程师?”
所有的木橛在过年之前全部定下了,俞非鱼很高兴,痛快地同一起干活的其余工程师还有工人学生们一起喝了顿大酒。
酒在四面漏风的木棚里喝,不妨碍他们喝得热火朝天,俞非鱼喝得胡子都全湿了,翌日睡醒,立即便抄刀刮胡,勉勉强强地洗了个冷水澡,他打着哆嗦,像条冻坏了的落水狗一般给宋玉章写信。
他倒不觉得自己在写情书,他写起情书来可是很肉麻的,哈哈,这还远远不到他情书的标准呢。
倒不是俞非鱼不想写,而是笔尖触碰到信纸,自然而然地便流出很朴素平实的字句。
兴许,是那些肉麻字眼对于那个人来说太轻浮了,有些玷污的感觉。
俞非鱼边写,脑海中边浮现出了宋玉章的身影。
英俊的、潇洒的、冷清的、带些淡淡的忧郁。
好像天上残缺的月亮照向人间,连光芒都是乳色的,美得动人心肠。
两人见不着面的这段日子里,俞非鱼脑海中将宋玉章的形象已美化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这是他的老毛病,一旦对谁动了心,就会在心中将对方幻想成个完人。
人无完人,所以俞非鱼总是在现实中单方面的失恋。
不过宋玉章至今仍然还是在天上,因为他不仅离俞非鱼很远,而且还不理他。
信一寄出去,俞非鱼就踏上了快乐的返程旅途。
来时因为工作繁忙,俞非鱼一味埋头赶路,丝毫没有留心身边风景,返程倒是慢下脚步,津津有味地开始了“冬游记”,看到一株草都要停下来薅一薅。
这样东看西玩的后果便是宋玉章在俞非鱼信上所定的时间等了半个钟头后依旧不见人影。
幸而车内也不冷,宋玉章系了条灰色的羊绒围巾,脖子里不进风就没事。
司机看他等得无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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