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们都慌了神,皇帝被护着,大臣将顶端层层圈起,筑造一个安全的处所。
他们下意识以为太子也在里头。
可太子并不在这里。
仇止若最是慌张,温和有礼的面孔根本维持不住,在皇帝面前他礼数全无,匆匆往外头赶。谢玄英等人也好不了多少,神色慌乱去寻太子。
方才仇止若看过了,那位刺客是宫中的熟面孔,敦厚老实,风评极好,同样也是宫中的老人。
他竟然是刺客。
今天的刺杀一看就有详细计划,有一便有二,在宫中究竟潜伏了多少像这样的刺客?他们当真会轻而易举罢休吗?
仇止若越想越可怕,越想心脏越是抽紧,他终于知晓为何不对了。
若是精心密谋的刺杀,怎会轻易收手?若目标真是皇帝,怎会仅仅派出这几个刺客?
——他们的目标是太子。
宴席不远处。
虞清刚要寻大祭司,便瞧见大祭司的人。
微生银一袭银白长袍,上有流云纹,银线在日光照射下隐隐流动,衬得这张冰雪般冷漠的脸有如仙人。
他静静看着太子不说话,太子被瞧得有些怪异,伸手摸摸脸蛋,又低下脑袋去瞧。
分明没有任何东西。
微生银眼睫微动,知晓太子又是没认出自己,心中流转出一些低落情绪。他恭敬地喊:“殿下。”
他的声线十分独特,不会让人错认,空灵幽远,仿佛从遥远仙境传来,却又带着些磕绊,故而咬字异常清晰。
也正是在他出声的同时,虞清倏然抬起脑袋,被日光晒得粉红的小脸迅速涨红,双目逐渐浮上怒火。
是假山出现的变态!
认出来了。
微生银有一种解脱感,终于认出来了。
可他又感到异常难过,哪怕他们做过再亲密的事,哪怕曾肌肤相贴,交换唾。液,太子也不会记得他。
微生银敛下眸,艰涩开口:“是我,殿下。”
当着众人的面,虞清抬起手臂给了他一耳光,苍白俊美的侧颜马上印上一道掌痕,而微生银也因这个耳光,整个脑袋偏了过去。
伺候的宫人目瞪口呆,这可是大祭司!
揪住作恶的凶手,虞清以为自己会很痛快,会将对方大卸八块泄愤,可真当捉住凶手,心口泛开丝丝缕缕的酸涩,眼眶也热了起来。
小太子打了一耳光不够,又用力推了微生银一把。男人被推得往后退了半步,好像站不稳似的。
他静静抬头望着对方,眼中满是迷茫,不解对方为什么要眼眶湿润,又为什么要用这样可怜的表情看他。
孕期的小太子心思敏感,许多复杂情绪在胸**织,顾不得要面子,竟当众抽抽搭搭掉下了眼泪。
他突然落泪并不是第一回 ,前段时间在东宫时,他总要哭上几回,但微生银是第一次瞧见他这样,于是男人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
微生银嘴巴笨,情商低,不擅长同人打交道,更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他这辈子都没被人哄过,当然不会说好听话。
可小太子哭的太伤心了,小肩膀一抽一抽,努力睁大眼不让眼睛掉下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水雾,泪水跟宝石一般掉出眼眶。
微生银将太子拉入怀中,异常笨拙拍着太子的后背,柔软温热的体温让他浑身一僵,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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