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蓝色,云层里翻起滚滚雷声,湿润的风拂过旷野,到处沙沙作响。
临江仙换下长袍穿上粗布衣衫,正踩在半干的黄土地上手动播种。听见他的声音从耳边飘过,还未抬头,人已经蹿向了远处。
都说猫天性懒惰,怎么他家这只就这么坐不住呢?
惊蛰是播种最好的时节,管理各处降雨事项的地祇在这天都会不约而同地布雨,以保证粮食种子能够获得充足水分,顺利萌发。
隐遇镇既种小麦又种水稻,但名是这个名,具体的作物却不是程梓熟悉的那两种作物,种植条件也截然不同。
水稻不必种在水田里,但从播种到收获必须每日保证泥土湿润,否则会迅速枯死。
它的优势在于除了需要每日大量浇水之外不需要更精细的照料,自身不招虫害,产量也高,缺点就是长出来的米口感不太好。
小麦的种植工作就要繁琐一些,浇水除草驱虫样样都要干,不过抽穗之后就不必额外除草了,因为那时,地里已经没有足够的肥力让杂草生长,人们还得额外施肥。
小凤凰直起腰,鬓边碎发被风吹得胡乱飘舞,他不耐烦地掀开,冲程梓没好气地喊:
“你个死橙子!诓我来种田体验生活,自己却偷懒是吧?”
程梓在他面前的田埂上停下,耳朵歪得一高一低,叉着腰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没有诓你,是你早上非要跟我打赌,还赌输了,我只是让你履行赌约而已。”
“我哪儿知道……”
小凤凰扭头瞪了临江仙一眼,山神大人淡定把种子点进土里,粗布麻衣也掩不住出尘气质。
程梓知道他想说什么,却故意笑嘻嘻地问:“知道什么?”
“知道他那么没骨气,为了爱情甚至愿意亲自下田干活儿!”
小凤凰咬牙切齿地说着,伸手抹了程梓一脸泥。
吃早饭那会儿,小凤凰不知得了谁给的勇气,非拉着程梓打赌,赌临江仙不会下地种田。
事实上临江仙确实从没做过这种事,一是他不需要亲自耕作,二是就算需要他也能用法术解决,省时省力。
至于隐遇镇的人为什么不用法术种田,那是因为他们隐居多年,习惯了,也颇为享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意境。
反正以他们的体魄,干这种活儿也不会累,慢慢的,这也就成了隐遇镇不明说的规矩。
临江仙当然不会破坏规矩,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勉强自己遵守。
他赌的就是这一点。
程梓本来不乐意打这个赌,还建议他没事就去把村口大粪挑了。但他不信邪,非要赌,程梓没办法,只好让他知道什么叫爱情的力量。
这一天,世界上唯一一只纯血凤凰在先祖庇佑下获得了没有用的新知识,代价是亲自耕种一年。
程梓拍着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愿赌服输,继续努力吧凤老大!”
“嘚瑟!”
小凤凰看着他脏兮兮的小脸,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
田野上的天很近,乌云都像低垂的帘子,好像伸手就能碰到。
随着一声惊雷炸响,雨水打落,淅淅沥沥,很快便在天地间拉成帷幕,交织的风雨声犹如登台表演前的锣鼓。
田地里人人呼喝,赶在雨势变大前种下最后的种子,然后向四面八方分散跑开。
程梓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临江仙敏捷地跳上田垄,牵着他跑向姜家,把一切杂声远远甩在身后。
看着他们飞奔而去的背影,落单的小凤凰抹了把脸,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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