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忍无可忍,一把捞回自家猫,团吧团吧揣好,再以糖果堵嘴,起身向外走去。
衣袂翻卷,他甩下铿锵有力的话语:
“约会,勿扰。”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踪影。
柳娘子见状,终于笑够了,从旁边的桌子上抓一把瓜子悠闲地磕着:“嫌日子过得太无聊,你又逗他们玩是吧?”
“怎么能说逗呢?”姜一叔低头微笑,有一种尽在掌握的淡定,“我不过是坦坦荡荡地向他报当年追求你时,他受你父亲所托处处阻拦的仇罢了。”
闻言,柳娘子无奈扶额:“真记仇。”
……
立夏的雨混着晚春最后的残香,携风吹起满田绿色的麦浪,发出刷啦啦的轻响。
田边有座凉棚,用凤凰林砍伐下来的梧桐木搭的,铺着凉席软枕,专为平常守田的人准备,宽敞又舒适。
临江仙从角落搬来梧桐细枝,生起一捧篝火,驱散棚下的湿气。
程梓绕着火堆跑了一圈,最后回到他的膝盖上趴好,敦实厚重的身形抻成长条,如同一大根全麦面包,柔软的毛毛里还带着阳光气息。
雨声沥沥,橘猫昏昏,无聊,但又不想打瞌睡。
临江仙看见他仰起脸,圆溜溜的金瞳直勾勾盯着自己,知道他是无聊了:“想做什么?”
“喵。”
想知道姜书客在做什么。
程梓压着耳朵,低头在他手心拱了拱,猫猫条团成猫猫球。
“他啊,现下应当随岑想和姬道入了皇城,在那儿搅风搅雨。”
临江仙从篝火里随手招来一簇火苗,照得蔚蓝的眸子清澈温柔:“想亲眼看看吗?”
程梓眼睛一亮,尾巴用力甩了甩:“喵咪?”
可以吗?
临江仙搓搓猫头,脑壳都快给他搓出火星了才答:“当然。”
说完,他将托在掌心的火苗往前一送,火势迎风而涨,拉长延伸成镜框状,内里画面闪动,忽的映出姜书客那张圆乎乎的脸。
程梓顿时把目光转过去,看电视一般专注看了起来。
彼时,姜书客站在河边的柳树下,揣着手仰头看向上方。
那离地至少两米的树干上挂着根绳子,绳子上又套了个人。那人踩住脚下的椅子,作势上吊自尽,眼睛却死死瞅着下方的姜书客。
“咋的了?不是要以死明志吗?”
姜书客不慌不忙地摸出一块饼咬了口,缓缓抬脚抵在凳子边沿。与柳娘子相似的眉眼一弯,他笑得和善又亲切:“我看你这么僵着挺辛苦的,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说着,他抬脚便要踹掉凳子。
“别!”那人脱口而出制止的话,紧张得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他做书生打扮,面上有初出茅庐的稚气,更有戏演过了下不来台的尴尬和心虚。
“我……我就想在这儿待会儿,思考点问题。”书生板着脸强行挽尊,“思考完了我就……就自尽。”
“啧啧啧……”姜书客摇头,“三百年后人们从河边挖出你的尸骸,骨头都烂了你这张嘴估计还在,因为太硬了。”
书生:“……”
你个小屁孩哪儿来那么.毒.的嘴?上辈子是三步倒竹叶青,投胎时没过奈何桥吗?
“阿客,你怎么还在这呢?”
岑想的声音突然响起,很快,他也走进画面,一身枣红色官服衬得他长身玉立,稳重威严,眼底却有一分藏得极深的狡黠。
“哟,这家伙还没死啊?”他看见树上的人,讶异地挑挑眉,张口就是夺笋,“你看这孩子多不懂事,人家不方便踢凳子,也不知道帮一把。”
说完,他一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吓得书生直接蹦下地来。
“岑想!”书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气的跳脚,“你不要欺人太甚!”
岑想挠挠耳朵:“你想求死,我帮你如愿,怎么还成我欺人太甚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