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正在播放着一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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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长靴一步步踏下石阶,繁琐的少将正装压出紧实漂亮的腰身,那人面对着无数镜头,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唐梨少将!”人群簇拥着,灯光闪烁着,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抛向她。
“距离您的妻子,楚迟思院士的飞机失联已经有整整三个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真的还有存活的可能性吗?”
褐金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唐梨神色冷淡,唇色苍白,难掩疲惫与倦容。她只是掠过人群,大步流星地向下走着。
奈何,众人似乎不想放过她。
“飞机最后一次定位在中立国的上方,明显是去往南盟的方向,是否也就意味着她——”
面对着无数的灯光与询问,唐梨目光冷峻,眼底一片血红:“我说过多少次了,迟思绝对不可能背叛北盟!”
“我会翻遍每一个角落,一寸一寸土地掘过去,哪怕她化成灰了,我都会将她找回来!”
褐金长发散在空中,如炽热燃烧的光与火,她是北盟最年轻的少将,是北盟的第三颗星星,是身披无数荣耀,无数勋章的刀刃。
唐梨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声音中流淌着沸腾的火焰:“我会找到她,带她回家。”
“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与此同时,她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会想念,会痛苦,会挣扎的人。
她也会焦急,会难过,会自责,会在深夜里无数次地思念着自己的爱人。
在望不见尽头的长阶之上,北盟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那灿烂而深沉的颜色徐徐铺展,缀着五颗闪烁的星辰。
“现在,从我面前滚开!”
唐梨目光森寒,光线将她的身影一刀刀凿出,浑身上下掩不住的硝烟凌冽,“不要挡着我的路。
仿佛大海燃起了火,有万丈波涛、千层海浪,汹涌澎湃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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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不像话了。
这个应该是两周之前的事情了吧?唐梨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稍微有些怔然。
我出门之前明明有让人化妆,还特意收拾了下衣服,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憔悴?
又焦躁,又暴戾,像一匹饥肠辘辘的饿狼,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面前所有的东西尽数撕碎。
迟思看了,得有多心疼啊。
唐梨想着。
楚迟思从背后拥抱着她,怀抱太柔软太温暖了,声音轻轻的:“那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她笑着,可是声音却在哭,每个字都糅杂着难以言喻的疼痛,从肺腑慢慢地撕扯而出:“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我真的、真的好想她。”
我也很想你,迟思。唐梨垂着头,可是她却只能藏着,不能说出口。
那些沉甸甸的思念与爱意,如铅石,如潮水般压制在胸膛里,耳畔逐渐、逐渐失声,任由凉意浸透了自己。
“所以,你们找再多的人来模仿她,来反复折磨我,将这个世界重启再多次也无所谓。”
“三万次,五万次,十万次,我会一直陪你们玩下去。我绝对不会输。”
有什么东西落在唐梨肩膀上,湿润而滚烫,滴落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散开了,褪去了。
她声音愈轻,玻璃般悄然碎裂,微弱得快听不见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可是,过去了许久,楚迟思却仍旧没能扣动扳机,往日里平稳的手颤得不成样子,好几次拿起又放下。
她本来不应该犹豫,不应该有丝毫的动摇,可是她的心一直在犹豫,在心软,始终下不了狠手。
楚迟思闭了闭眼睛,她忽然就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藏在冰箱里的巧克力,两只并排坐着的毛绒玩偶,捏成小猫模样的金色糖果。
如果重置循环,所有的缓存都会被瞬间清除,所有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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