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摇头:“怎么可能,只要我是清醒的,我就绝对不会做出违抗你意愿的事情。”
楚迟思放心了,将被子掀开半边来,很是大方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你睡这里。”
唐梨:“……”
她邀请的姿势很大气,明明不是自己房间的床,却大有一副当家做主的感觉。
这怎么看,都是一场“鸿门宴”啊。唐梨硬着头皮躺下,顺手关了房间的灯。
房间坠入黑暗中,但安静了没一会,身旁便传来些许被单摩擦的窸窣声,有个人悄悄地靠了过来。
楚迟思压着她肩膀,用手指戳了戳她的下颌,悄悄地问:“你还醒着吗?”
唐梨被她弄得有点痒,扑哧笑了。
她偏过头,轻声说:“我们刚躺下两分钟才不到,我肯定还醒着啊。”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楚迟思认真说道,“一定要经过反复实验反复证明,才可以得出最终的结论。”
见楚迟思靠得很近,唐梨也翻过身来。
两人面对面躺着,浅淡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细细飘落的雪花之中,似乎藏进了几片洁白的梨花。
唐梨微不可见地弯了弯眉,在一片漆黑之中,看着楚迟思的轮廓:“那你得出结论了吗?”
“结论就是你没睡着,”楚迟思一本正经地说,“可以陪我说说话。”
唐梨憋着笑:“好啊。”
“只不过,你可别再说什么物理用词了,”唐梨无奈地耸耸肩,声音懒懒的,“你要又说起来,我一秒就能睡着。”
楚迟思委屈:“你怎么知道。”
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啊。唐梨弯着眉,伸手碰了碰她的面颊。
软软的,暖暖的,棉花糖似的被自己揉着,戳一下便会有个小小的酒窝。
“我不管,我还是要说,”楚迟思蹭了蹭她的手心,“如果这个世界,如果我变得很乱很乱——”
她比划了一下:“不可逆回地变得混乱,杂乱又无序,你还会喜欢我吗?”
熵增永远不可避免,这是宇宙间的法则,可是渺小而伟大的人啊,却妄图去对抗这个亘古不变的规矩。
有人曾说过,“生命以负熵为生”,我们这一生,又何尝不是一个不断对抗,不断抵消混乱的一生。④
哪怕转眼成空,哪怕如飞而去。
楚迟思枕着毛绒枕头,长发软软地散开,她看着面前的黑暗,努力地去辨别唐梨的轮廓,有点忐忑地等着她的回答。
真是一个古古怪怪的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想?”唐梨很耐心地询问,“为什么会觉得这样,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因为是不规整的,是混乱无序的。”楚迟思半阖着长睫,声音愈轻。“连我都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话音刚落,有什么触上眼帘。
轻盈的,剔透的,呼吸吹拂过长睫,热气蔓过薄薄的眼皮,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我会喜欢。”
一片黑暗之中,唐梨轻声说着,一字一句地许下诺言:“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会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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