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砸到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随着门被打开,那一股血腥气味也骤然浓起来,黏稠地仿佛凝成了液体。
“滴答”,“滴答”,滴落在她的脚旁。
洁白干净的浴缸里,那血红色的溪是唯一在流动的东西,已经流动得有些慢了,一点点蜿蜒着、爬行着,消失在排水口。
耳旁骤然失声,脑海一片空白。
“…迟…思?”
唐梨脸色惨白,将楚迟思抱入怀中的动作无比轻柔,可她自己都颤抖的厉害,根本抱不紧对方。
楚迟思倒在怀里,她还活着。
呼吸像是被撕裂的纸张,每一下起伏,都会有血液从口腔中涌出。手腕间伤痕斑驳,深可见骨。
“咳…咳咳……”
楚迟思断断续续地咳着,血液将唐梨的衣服全浸透了,染满殷红颜色。
唐梨却恍然未觉,只是麻木地抱着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迟思,迟思。”
-
迟思,迟思,为什么?
-
为什么?
-
恍然间,耳畔传来些许脚步声,小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个熟悉的金属。
她将管口对准了倒在唐梨怀里的人。
“我…我答应了她。”小楚声音颤得厉害,“她说了这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让我帮帮她。”
小楚的手也在颤抖,却坚定地扣动了扳机,“咔嗒”,“咔嗒”几声,没有任何用处。
她愣了愣:“怎么回事……”
唐梨一把将金属抢了过来,嗓音沙哑无比,糅杂着血气:“我来,你不会用这个。”
往日娴熟无比,在训练在实战中做过成千上万次的事情,此刻却变得异常生疏,每个动作都艰难无比。
唐梨的手沾满了滑腻腻的血,弹..夹在指节中滑落了数次,怎么也握不住,握不稳,握不牢。
装不上去,装不上去。
怎么都装不上去。
“楚迟思,”唐梨垂着头,声音像是从肺腑间一字字撕扯出来,被血腥气染得含混不清,“不要这样。”
“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唐梨闭上了眼睛,将楚迟思抱得更紧,字句最后已经全变成了气音,被拆散,被击碎成一地狼藉。
子..弹最终还是成功上膛。
冰冷的金属对准了楚迟思,对准她那瞳孔已经渐渐涣散,正在缓慢而痛苦地死去的爱人。
“嘭——!!”
细弱响声撕开了平静。
楚迟思一下停止了颤抖,也停止了断断续续的呼吸,苍白手腕落在地面上。
她乖巧地倒在唐梨怀里,如墨长发散落在臂弯间,身体很轻,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那浓长的睫垂落着,衬得面颊柔软,肌肤细腻,甚至还能望见一丝红晕。
让唐梨可以去骗自己,骗自己说迟思只是在怀里睡着了,明天还会在她的怀里醒来。
会偷偷用她的长发编小辫子,会笑着亲吻她的眉睫,然后轻声喊她的名字:“唐梨,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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