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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声枪响,两枚子弹洞穿了不同护卫的心肺,他们应声倒地,身躯砸进厚厚的雪层中。
然而,唐梨还是晚了一步。
最开始的那枚子弹划破空气,淬着火星,扎入楚迟思的肩颈,将她狠狠向后推了几步。
楚迟思面色惨白,踩着悬崖边缘,不自主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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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寂然的黑暗包裹住她。
楚迟思咳出一口血来,她恍惚间想抬头看看阳光,却只看到了一片乌云。
她的身形急速下坠着,就连刮过耳畔间的风,都好似困兽低沉的呜咽。
耳畔嘈杂的噪音褪去,干哑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肩膀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生平头一次,她觉得自己是那么轻盈,宛如一根悠悠飘落的羽毛,飘浮在这浩然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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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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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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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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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好像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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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深深扎入悬崖中,不止向下滑动着,刺耳的刮擦声响起,把快要飘散的意识都给硬生生扯了回来。
楚迟思睁开眼睛。
这次她没有看到乌云,而是看到了那人被风吹散的长发,那颜色总让她想起鹅黄的花蕊,想起毛绒绒的小狗。
让她想起很小的时候,缩在站在研究院的窗帘后面,见到过的那一缕穿透层叠枝叶,令人眩晕的日光。
“迟思……”
唐梨哑声说:“你吓死我了。”
幸好唐梨动作够快,一手揽住楚迟思的腰际,一手则紧握刀柄,止住了两人不断下坠的趋势。
身下就是万丈深渊,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唐梨的脉搏突突直跳,手腕还有些颤抖。
“你抱紧些,我先带你上去。”
唐梨缓了口气,瞥了眼悬崖深处,顺口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向下看。”
谁知道,楚迟思“扑哧”笑了。
那一贯疏离冷淡的眉眼间,仿若霜雪消融,藏不住的潋滟笑意,一层层次第晕染开来。
楚迟思搂紧了她的脖颈,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在怀中落下零星凉意。
她悠悠说道:“你带我多坐几次过山车,再买一个超大的草莓棉花糖,我就不怕高了。”
唐梨:“…………”
完了,老婆还记得这茬。
等两人回到悬崖边缘的时候,恰好遮掩天空的乌云也跟着散去了,阳光透过云层,铺洒在皑皑白雪间。
湛蓝的天际铺展开来,那些切切实实,真实存在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烘的周身都暖洋洋的。
不再是虚拟的世界,不再是空洞的建模,不再是实现录好的影像,在这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动着,不会被数据流所影响。
阳光好漂亮啊,她想。
“迟思,我能看一眼你的伤口吗?”唐梨得到她同意之后,稍微拽开了些许肩膀的布料。
唐梨看得蹙紧了眉睫,指节颤抖着,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止血针,我的止血针呢……”
楚迟思揽着唐梨,枕在她肩颈上,长睫软软地拂过,细绒般蹭着肌肤,稍微有些痒痒的。
“肩膀中弹了而已,一点小伤,”楚迟思倒是很冷静,嗓音淡淡,“又不会死。”
唐梨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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