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也淡去,63号终于获得那久违的寂静,比壁炉中燃起的火光还要温暖。
耳畔传来些轻轻的声音。
像是脚步声,也像是呼吸声,暖暖的,也软绵绵的,轻盈地落到自己的耳畔。
【她是…谁?】
63号疲惫不堪地想着。
有人在推她肩膀,轻声和她说着话,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仪器依依不舍地扔下,然后将她慢慢挪到肩膀上。
那人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在耳畔不止碎碎念叨,又是问她的名字,又是叨念些奇怪的知识,跟个机器人似的。
那漆黑的夜空中,莫名便显露出了点点星子,那无边无垠的微光,那遥不可及的暖意,就这样来到她身旁。
那人在夜空下唱着歌。
声音一板一眼的,正经地像是在背书,唱着月光、落雪、纸船,也唱着那位许久没有回来的爱人。
澄澈又温暖,就像是许久、许久之前那样,有两个小孩缩在角落里,给对方讲着最美好却又最残酷的童话故事。
【她的名字……】
【她到底是谁…?】
脑袋浑浑沌沌的,失血与失温的后遗症一起涌上来,63号最终还是垂下眼帘,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楚迟思一路把她背回来,差点背断了气,幸好现在已经是深夜,其他科考队员都睡着了,她才能偷偷摸摸不被人注意地溜进来。
整个科考队,也只有楚迟思脑子不太“正常”,看室外达到低温,大半夜兴冲冲地收拾好几个大包,背着仪器就要上山测量。
结果,粒子运行的数据没收集到,反而机器全都扔山上了,被她背回来一条伤痕累累的金毛小狗。
金毛半路就晕了过去,说好要给她唱歌的,结果刚唱两句就没了声音,可把楚迟思吓了一跳,连声喊了她好久都没人回应。
“嘶,真应该多运动一下……”
楚迟思坐在椅子上,弯腰锤了锤自己酸痛的小腿,又仰头锤锤自己快碎了的肩膀,自言自语了几句。
屋子里很温暖,不过到处是血腥味,金毛小狗就躺在她身旁,面色苍白,浅色眼睫紧闭着,随呼吸不止地颤抖。
她还活着,可是伤口一直在渗血,有灼伤也有撕裂伤,楚迟思脑子里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知识,但包扎伤口,可就恰好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还好科技发达,网络上什么都有。
楚迟思一边看着视频,一边把急救箱给翻出来,这原本是她为了世界末日而准备的,这下只能先给小狗用了。
“唔,先清理伤口?”
楚迟思全神贯注地看着视频,跟着声音碎碎念:“要消毒,可以用碘酒或者酒精。”
她旋开小瓶子,有样学样地用棉花沾了点酒精,将63号的衣物剪开,然后轻轻触碰上那里的伤口:
“嘶!”63号忽地倒吸口冷气,紧接着睁开了眼睛,浅色瞳仁里满是血丝,将目光锁死在楚迟思的身上。
楚迟思愣了愣,连忙想要解释:“你醒了吗?这是酒精,我想要给你消毒……”
话还没说去,本应该好好躺在床上的伤员骤然暴起,用力攥住手腕,将她“嘭”地推倒在地。
“哐当——!!”
酒精瓶在地上砸碎,碎片深深浅浅地扎在地板上,63号压在她身上,满是伤痕的手囚住腕间,而另一手将刀刃抵上脖颈。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归属于哪方?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63号眼睛里空无一物,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对此次计划知道多少?”
“不交代清楚,我就立刻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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