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赶谢危邯的一路上,方易已经想好了至少五套和谢危邯父母解释的措辞,但没有一套行通的。
这么多年,他就没有一次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身为观察者,可以很好地控制住我的病人”的时候。
一路上楼,方易深吸口气,按了门铃。
等待那秒已经做好了去挨揍的准备。
手里的抑制喷雾是给谢危邯准备的,是给他自己——这玩意对s级alpha的用微乎其微,然谢危邯也会选择吃饭似的吃‘药’来压抑自己。
至少一分钟后,门终于从里被打开。
方易额角落下一滴冷汗,边紧张地观察谢危邯现在的状态,边语气和缓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危邯一身黑‘色’的宽松居服,随意地站在门内,脸‘色’如常,唇角挂着温润的笑,嗓音略哑:“来的很快,我以为还需要一段时。”
方易紧紧盯着他稠红透着详的瞳孔,按了按心口,喉结滚:“告诉我你现在还有理智。”
谢危邯愉悦地笑了声,平淡地陈述:“我会和沈陆扬度过余生,会将生命浪费在伤害你这件事上。”
方易长出口气,捏紧医‘药’箱,视死如归地说:“让我去,我看看你还能能治。”
谢危邯侧身,紧慢地抬手:“请便。”
方易门第一时走书房,对谢危邯行了一系列的心理身体双向评估,出的结是“还没疯,理智暂时占上风,也没有过度平静后的自残行为”。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方易‘揉’了‘揉’眉心,严肃地说:“一是立刻通知你父亲,让他们派人监管你,你现在——”
他顿了顿,看向对双腿交叠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弯着,嗓音低沉柔和地给沈陆扬语音哄人早点睡的男人,强忍着骂人的冲,继续说:“但我可能这么做,因为我们的约定……你就是赌定了这点所以才叫我来的!”
“是说早睡么,明天早睡还要去看云寒……真的介意,没有在开玩笑……我会骗你。嗯,晚安,做个好梦亲爱的。”
方易闭了闭眼睛,极高的素质让他忍住了脏话,语气扭曲地阐述:“……你能先和你的观察者聊聊现状吗,随时都会疯了的这位先生,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一次回男朋友的消息会分手,但是一次观察者的话很可能会没命。”
谢危邯放下手机,脸上温和的笑意还在,但眼神已经冷淡起来,是近乎于冰冷的暗红。
游走在失控和极端理智中,身体的剧烈反应让s级alpha也可避免的头痛欲裂,平静表象下,连手臂的血管都在阵阵凸起,极快的心跳让心口闷痛的像要猝死,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的真实和平和的幻觉断挣扎。
更折磨的是和理智撕扯的本能,生生将人撕成了两瓣,然后残忍血腥将战败的那分封存,近分裂。
但他还可以以一副平和若无其事的表情,对方易说:“你可以说了。”
方易看眉头紧,攥紧了手里的笔,用温和地语气询问:“你吃‘药’的原因。”
“克制冲。”
“哪冲?可以告诉我么?”
“杀人,触碰法律。”
“……杀谁?因为谁触碰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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