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是个很开朗的女孩,主动朝着乔厌和乔燃伸出手。
乔燃也很高兴,“那必然啊!有阿厌在,咱们肯定所向披靡,没有咱们打不赢的胜仗!”
两人一唱一和都很兴奋,仿佛全国赛的奖杯已经拿到了手里。乔厌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在看着窗外发呆。
下午的时候天阴沉的厉害,果然傍晚的时候就下起了雪。
过去,乔厌是很害怕下雪的。走到窗户边,乔厌伸手擦了擦玻璃上的窗花。
晶莹剔透的冰晶,阳光折射进来,就像是冰里多了光芒。很有一种别样的美丽。但是对于乔厌来说,这样的美丽,过去从未见过。
因为他住的那个阁楼,每到冬天就冷得和冰窖一样。尤其是下雪的晚上,乔厌要把所有的厚一些的衣服都穿在身上,然后还要把被子也裹在身上。否则半夜雪停的时候,就会被冻醒。
无孔不入的寒风,带来的不仅仅是严寒,还有生命消逝的恐惧。乔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还记得八岁那个冬天的那场大雪。乔厌把床上垫着的孺子都拿出来了,一起裹在身上,然后藏在了书桌下面空挡里。头顶的风呼呼地吹着,乔厌一直在发抖。后来实在是太冷了,他打开门,偷偷从楼上下来,裹着被子藏在客厅连接着厨房的角落里。
主宅真的很温暖,佣人房也是,就像是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整个乔家,只有他在的阁楼是冰冷的。
如果我真的冻死在这个冬天,其实也是没有人知道的。他们可能也不在乎。
乔厌想,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乔家是什么人家?如果在意,哪怕只有一点点在意,都不会任由他处在生死边缘来回徘徊。
所以,要是那时候的自己能够看明白,能早早跑掉,恐怕也不会轮到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妈妈在这里,他就只能在这里。
乔厌陷在回忆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乔燃注意到乔厌的情绪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谷梨的母亲正拉着谷梨的手接她回家。
乔厌是羡慕吗?
乔燃想到乔厌过去一直被乔家雪藏,乔辰对他只有无穷尽的伤害,乔景冷艳旁观,不提也罢。因此,也从来没有亲人接过乔厌放学吧!
不是叫司机来接,而是自己的亲人,带着期待的心,来接他回家。
乔燃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脏难受得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他想了一会,拿着外套匆匆从教室里跑出去。
乔厌听见声音回头,只看到乔燃的背影。就当乔燃有急事要做。所以乔厌也没有在意。而是坐会到座位上,随便找了到过去竞赛的题目来试着做解答。他要保持最好的状态,乔老爷子是个很看重能力的人。
只有变得更好,他才能在乔家爬到更高的位置。为了保护妈妈,哪怕是他现在最厌恶的乔家,他也只能利用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乔厌不合时宜的想到顾媛曾经托老管家带给他的话,“堂堂正正做人。”
这六个字狠狠的敲在乔厌的心里,之前建设好的许多防线险些在这一瞬间崩塌。
因为乔厌明白,开始争权夺利的自己,已经背叛了那个郑重为他签下入学申请书的夫人,也背叛了夫人对他最宽容也是最温柔的期许。
乔厌想,自己和母亲欠下的债,最终还是偿还不了了。等他能够有能力安置好母亲,他会倾尽所有来赎罪。
哪怕是舍了命也无所谓的。
乔厌想,他这一辈子真的很简单,才十八岁,却已经看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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