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气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白家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瘪老刘是个要面子的,劝不动黑了心的刘大柱,最后到底是他掏了钱,好歹为白小花准备了一个薄皮棺材,至少没让她直接裹着席子上山。
也幸亏瘪老刘出了这份钱,不然白家要是知道刘大柱的打算,非得再打一场不可。
夜幕降临,原本说着悄悄话的三姐妹也陷入了熟睡,双胞胎已经睡得四仰八叉,咂摸着嘴巴回味着晚餐。
顾明东帮双胞胎盖好被子,确定隔壁的弟弟妹妹都睡熟了,这才起身穿好衣服。
悄无声息的开门出去,寒冬的冷气扑面而来,却不及远处的黑雾十分之一。
顾明东选了个极为隐蔽,却最靠近刘家的小山坡,盘坐下来。
刘家还点着灯守夜,这年头不兴烧纸,只隐约听见白母等人的啜泣声音。
刘寡妇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在旁边听着也难受,好歹帮他们烧了点热水,只可惜白家人压根不领情。
“猫哭耗子假慈悲,做戏给谁看。”白母唾了一口。
刘寡妇眉头一皱,却没当场发作,反倒是转身进了屋。
却见刘大柱居然就那么大喇喇的躺在白小花死去的那张床上,甚至还嫌弃被掀去了垫子的床不够暖和。
“妈,你去给我弄一床垫子过来,这么躺着都膈人。”刘大柱理直气壮的说。
刘寡妇伸手拍了他一下:“你媳妇才刚走,你就算心里头不在意也得装装样子,今天像什么话,再这么下去你的名声可怎么办?”
按照她的意思,既然白家知道了,那他们就好好的招待,左右人真的是大出血死的,就算到了医院到了派出所也不怕。
可偏偏先打了一场,打完了之后刘寡妇冷静下来,再伸出橄榄枝白家却不接了。
刘大柱冷哼道:“现在你说我有啥用,白天跟他们干架的不是你吗?”
刘寡妇一时语塞,她当时也不知怎么昏了头,偏偏说了那些话。
母子俩一时无语,刘寡妇看了看这张床,又觉得有些瘆人:“要不今晚你去隔壁跟你弟弟妹妹挤一挤,这地方……”
刘大柱却浑不在意:“人都死了怕什么,难不成她还能回来找我不成。”
刘寡妇连忙捂住他的嘴:“可不能这么乱说话。”
刘大柱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咸吃萝卜淡操心,有这闲工夫赶紧给我找一床垫子。”
刘寡妇只得灰溜溜的出去,他们家穷,哪里还有多余的垫子可用,如果不是白小花死时那一床沾满了血液,刘寡妇也不会舍得放进棺材。
最后只得先把自己房间的抱过来,打算自己跟两个孩子挤一挤。
窘迫的生活,让刘寡妇心底的愧疚少了几分,反倒是怪起死去的白小花和白家人来,心底越发觉得他们故意把有病的女儿嫁过来,才害得刘家这么艰难。
白母悲痛欲绝,瞧见刘家母子竟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顿时更恨了。
“小花,你要是泉下有知,就睁大眼睛看看自己选了什么货色,你这一辈子就毁在这个畜生手里,你要是能听见就赶紧去阎王爷面前告状,决不能放过这一家子畜生。”
这可是封建迷信的话,但白家人都没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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