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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北松了口气,笑道:“他们是去看白小花的。”
“老师,您还记得白小花吗,就是以前刘大柱的媳妇,后来难产死了的那个。”
“说来很巧,她以前跟严海哥处过对象,不过后来没成,所以他们才想着上山瞧瞧她。”
郑通摸了摸胡子:“这就对上了。”
“对上什么了?”顾明西奇怪的问。
郑通没回答,反问道:“你们大哥啥时候回来?”
“应该也就这两天了吧。”顾明西也不是很确定,毕竟顾明东走的时候没给准确的时间。
郑通点了点头离开了。
顾明西无奈道:“怎么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另一头,刘寡妇瞧见小儿子回家,皱着眉头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出去走走。”刘小柱自然不会告诉她。
刘寡妇忍不住抱怨道:“这么大热的天还出去瞎转悠,万一中暑了怎么办,你跟你爸一个个都这样,整日里不着家,难不成家里头有老虎吗?”
刘小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自顾自进屋了。
刘寡妇却追进去,又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考上大学,都这么久了,他们家顾勇的通知书都下来了,你的怎么还没有音信?”
“小柱,我可告诉你了,这一年年的复读太费钱,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
刘小柱憋着怒气,反驳道:“我也下地干活挣钱了,我姐还寄钱回家了,你干的那点还不知道够不够自己吃。”
“你姐你姐你姐,你就知道你姐。”刘寡妇一下子发作起来,“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着长大,结果现在都怨上我了。”
“为了你们几个,这么多年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现在你们就嫌弃我没用?”
刘小柱冷笑道:“妈,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省下来的钱是花在哪儿了,是给我跟姐了吗?”
刘寡妇脸色微微一白。
她跌坐下来,哭着开始抹眼泪:“我老了,不中用了,现在你们一个个都嫌弃我,瞧不上我,你们都想换一个妈,可谁让你们没能耐,投胎到了我肚子里。”
刘小柱早已习惯她的这幅做派,脸色都没动一下。
他听着母亲的抱怨叫苦,并不觉得如何愧疚和感动,反倒是只觉得心烦意乱。
即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但刘小柱依旧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年的冬天,他跟姐姐被赶出家门,住在一个漏水的破屋子里,连一张床都没有。
就连生产队不沾亲带故的人家都看不下去,想着法子帮他们两个孩子,可就是这当亲妈的,从头至尾就没去看过一眼。
刘小柱转过头,只当听不见她的哭声。
有时候刘小柱会想,自己不愧是这女人生下来的,亲生的又怎么样,他对这个女人,这个家,没有半点的感情,唯一在乎的只有姐姐。
也许姐姐说得对,他们只有尽快离开这里,离这个家,这些人远远的,他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
刘寡妇并不知晓自己日复一日的抱怨,会让儿子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她哭够了,哭累了,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出去做饭了,毕竟王麻子回家要是没热饭吃,是会直接动手打人的。
远在上海的顾明东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原本他打算买好东西,第二天就回去了,偏偏在回去之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侄女在上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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