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苦笑着阖上眼,抓紧手心里仅剩的画册残片,他在满天飘荡的灰烬中想——
是他亲手把玻璃打碎,又有什么资格去怪罪那些锋利的碎片把他刺伤呢。
*
那天晚上几乎要了戚寒小半条命。
陈行带人发现他时,他已经躺在满是冷水的浴缸里昏迷不醒。
垂在边沿的右手好像是发狂时砸在了铁钩壁灯上,手背上的肉掀翻起来,痉挛的左手则死死抱在身前,抓着那些被烧焦的画册碎片。
抢救了三个多小时才堪堪脱险,而醒过来的第二天戚寒就再次躺在了抽取信息素的束缚床上。
陈行当时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晕。
“不用绑束缚带了,你看他这林黛玉的样儿哪还有力气反抗。也不用控制剂量了,抽吧,可劲儿抽,直接给他抽死抽干得了!”
戚寒啧了一声,被他吵的实在是烦,“滚出去找你的303,别在我这儿闹腾。”
“你他妈还嫌弃上我了?没有我你早死了!早在浴缸里泡烂了!那小beta是真狠心,就把你扔在那儿不管不顾不叫人,我他妈再晚去几分钟就——”
“陈行!”戚寒眉头紧蹙,“你闭嘴行吗。”
“……行啊,那可太行了!”
他看了戚寒一眼扭头就走,“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他用的是谁的信息素,我看他还会不会那么心安理得——啊!”
一声吃瘪的嚎叫在耳边炸开,陈行仓皇倒地,被3S级alpha的信息素压得动弹不得。
“妈的你放开我!”他硬撑着地想要起身,结果把自己折腾个满头大汗也没能挣开半分,都给气笑了:“卧槽哥们儿你他妈是真牛逼,都虚成这样了还照样摁我……基因压制真不是吹的……”
戚寒收回信息素,艰难地呼出一口气,“知道我虚就别给我找事了,出去玩吧。”
陈行站起来不死心地叫他:“寒哥!”
戚寒闭上眼:“走!”
这才抽到第二十管信息素,戚寒的腺体就已经快要被压榨吸干,医生都在担心他能不能撑到傅歌痊愈。
或许是因为信息素所剩无几,或许是已经疼到麻木,这次戚寒的反应并不太大,除了一开始的痉挛颤抖外居然没怎么嚎叫,后来医生才知道,他是没力气了。
结束后又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慢慢爬起来,戚寒呆滞地看着小护士把抽出来的淡粉色信息素灌进试管,贴好便于查找的标签。
标签上写着——“046号捐赠者,祁川。”
他甚至连一个以自己的名义把心血献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躲在角落里听着傅歌一遍又一遍地对别人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不是没想过告诉他真相,甚至易感期那天晚上已经脱口而出,但傅歌实在太过刚烈,一旦被他知道这些天流进血液里的信息素都是戚寒的,小beta很有可能再不会接受任何治疗。
他随时都会选择放弃生命,因为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留恋。
戚寒把小楼和一部分资产还给他后,傅歌先是支付了自己全部的医药费,然后就准备把房产过户给祁川,又给会所里帮过他的小鸭子拨了十几万。
余下的大部分钱则被他拿去捐给了高中时想要报考的京城美院,他没有机会去那里上学,就尽自己所能为它出了最后一份力。
除此之外,他没有给自己的以后做过任何打算。
明明穷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吃到一份薯条都能开心半天,现在有钱了,却没了丝毫享受的欲望。
他唯一的消遣就是下午三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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