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垂在地上。
傅歌疯了一般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男孩儿变成这幅模样,还在举着戒指奄奄一息地朝自己爬过来。
“哥……我们今天结婚……你答应我的……”
他爬得很慢,身后有人拖拽着踢打他,alpha痉挛的手指抓着草根一寸寸往前蹭,再也燃不起任何光亮的绝望眼眸始终望向傅歌。
小beta一步一步后退,脸颊嘴巴里全是泪,“不要……别过来了……我在骗你……我在骗你你不知道吗……”
戚寒说:“我知道,没关系的,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会赔你的,你要我的命还是声誉都可以,全都赔给你……”
他拼尽全力把手举起来,沾满血污的指尖捏着那枚没有弄脏一点的戒指。
傅歌看到他挤出了一个难堪的笑,连嘴里都是血:“戴上戒指好吗,这是哥给我做的……我还没戴过……”
悲恸的哭喊撕裂喉咙,小beta崩溃般跌在地上。
婚礼当天的记忆像电钻一般捅进脑袋,整条楼道都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万花筒,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绝望的戚寒,跪在地上和他求救。
“哥……救救我……我过敏了……”
“别烧了好不好……那是我的东西……”
“我们今天不是结婚吗……”
“从始至终都是骗我的……对吗……”
…… ……
世界被割裂了,记忆啃食着他的大脑,傅歌的心脏破了个很大很大的洞,五年间所有因病迟钝的痛感在一瞬间重回身体,仿佛被人活生生凌迟处死一般。
他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跳下了楼。
双腿突然弹动,睁开眼入目就是绿皮火车的车顶。
二月二十八号晚九点。
他从理塘回来的路上,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傅歌从狭窄的卧铺小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倚在车厢上,安静地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再去一次理塘,打开app、看票、买票,做这些事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了。
从戚迹的墓地出来就直接到了机场,回去的时候没有机票了,才坐了火车。
巧合的是一个月前他和戚寒度蜜月回来坐的也是这趟火车,同一列车厢。
命运已经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了,爱不纯粹,恨不彻底,他以为报仇雪恨了就再也不会被噩梦惊扰。
可新的噩梦却比以往更痛更疼。
他在理塘遇到了康卓,那个给戚寒喝核桃酒的藏族小伙儿,对方一眼就认出他是戚寒的伴侣,寒暄之后的第二句就是问:“他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于是傅歌知道了那一晚发生的所有事。
知道了戚寒被自己抛下后差点因为过敏死在雪山上,知道了被自己挂断的那通电话是他濒死前的哀求,知道了他一直穿高领是因为气管被钢笔开了个洞,知道了自己和卓玛在酒吧彻夜狂欢时他正连滚带爬地逃下雪山求救……
人生中百分之八十的悔恨都来自误解和信息的滞后性,他和戚寒亲身实验过了,这两者能要人的命。
康卓告诉他,戚寒在雪山为自己祈福那晚戴了一条白色的哈达,说是男朋友赢给他的。
傅歌猜想那条自欺欺人的哈达就是他的遗物之一,被自己给烧了。
“您还记得,他祈福时都许了什么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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