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的态度始终温和,一点也没有因为这顿饭被毁了而对喻幼知迁怒半句。
就连喻幼知自己都觉得,她的出现就是给这个家添乱的,除了她和贺明澜,没有人对她的到来表现出一丝喜悦。
就像她当初刚来到这个家时那样,所有人都觉得贺璋带回来了一个无父无母的拖油瓶。
当时年纪小,还会偷偷地躲着难过,会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活成一团稀薄的空气,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别人什么反应,欢不欢迎她,她都不在乎了。
“嗯,”喻幼知轻声说,“真的。”
贺璋沉默半晌,问:“你们决定订婚的时候,有考虑过明涔吗?你以前和明涔——”
喻幼知打断:“您也说是以前了。”
贺璋抿唇,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但又不得不说。
“现在明涔当警察了,家里的产业暂时交给了明澜打理,你是为了这个才和明澜订婚的吗?”
喻幼知笑了下:“如果我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我应该一直缠着贺明涔才对吧?”
贺璋皱起眉。
“因为只要贺明涔有一天改变主意辞职了,你们就会立刻从明澜哥那里收走一切,然后重新交给贺明涔是吗?”
贺璋没有否认,轻轻叹气,左右还是心疼小儿子。
“你们这样,不光是明涔,我们所有人恐怕都没办法接受,尤其是他曾爷爷那边。”
“当初你们也没办法接受我和贺明涔,”喻幼知说,“但我那时候就说过了,我不会因为你们不接受我就跟他分开,就算分开了,那也是我们自己的原因,跟其他人无关。”
贺璋看着她,眼里莫名闪过怀念,摇摇头道:“你跟你爸爸真是很像,都倔得很。”
喻幼知听他提起父亲,脸色一沉,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问:“听说您从检察院调职了?”
“嗯,调到法院了。”
“我现在就在检察院工作,”喻幼知说,“可惜跟您刚好错开了。”
贺璋笑了:“哦?你在里头哪个部门工作啊?”
“反贪局。”
贺璋怔住,语气微变:“当年你爸爸的事——”
喻幼知笑道:“希望我能比我爸爸运气好点吧,否则就真的是子承父业了。”
“……”
贺璋神色复杂,房间门这时候却突然被推开。
他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发现是贺明涔,立刻斥道:“明涔!你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进来门也不敲!”
贺明涔压根就不理父亲,径直朝喻幼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就走。
喻幼知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她刚刚还在试探贺璋提起有关父亲的事,结果就这么突然强行被人带走。
她挣了两下:“贺明涔!”
她那点挣扎放在贺明涔这儿根本不够看,他直接领着她去了二楼的洗手间,将人一把推进去,然后从里面把洗手间的门给反锁上。
这样他只要不开门,外面的人除非把门给撬了。
洗手间内没有多少可供人退后的空间,喻幼知不断后退,最后退无可退。
她靠着墙,尽力冷静道:“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出去说吗?”
贺明涔冷笑:“你觉得我们的事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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