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和明涔之间的关系一直紧张,从前是为了父亲,现在是为了幼知,因而就连他也没有预料到,明涔会当着众人的面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头上,除了幼知,也同样保护了作为始作俑者的他。
“我不知道明涔猜到我究竟想干什么没有,但你应该有犹豫过,我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你找到你爸爸当年共事过的那些同事,我们之间也完全没有必要订婚,但是你没有质疑我,因为你相信我不会害你,对吗?”
喻幼知没办法否认,只能迟钝地点点头。
贺明涔问过她为什么查案的方法那么多,却偏偏要用这一种。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贺明澜提出的方法。
她相信他,不疑有他,即使这个方法看上去很荒唐,可她还是点头了。
“那如果明涔今天没来破坏这场订婚,你怎么办?”喻幼知还是有些不解,“你叫来了这么多亲戚,到时候这场订婚要怎么收场?”
贺明澜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说:“不论明涔今天会不会来破坏这场订婚,两种结果对我来说都是我所期望的,你还不明白吗幼知?”
在他深意注视的目光中,喻幼知惊诧地张大了瞳孔。
“这些年我无数次地后悔过,当初你提出要去接近明涔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你。你让明涔喜欢上了你,”贺明澜自嘲地牵了牵唇角,嗓音温沉,带着几分晦涩,“但我对你又何止是喜欢。”
从前和药水针管相伴,然而某天,毫无温情可言的贺家来了一个女孩儿。
她和他有着相同的境遇,她理解他、陪伴他,她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对他倾诉心事,告诉他一定要好好治病,因为死亡是逃避,活着才有希望。
因为父母去世,她已经体会过两回天人永隔的痛处,所以她格外珍惜他,记得他吃药的时间和频率,比医生还关切他的病情。
可是她却喜欢上了明涔。
她是他在这个家唯一的念想,然而这道牵挂却不再只看着他。
明涔什么都有,却还是把他唯一的念想都给霸占了。
贺明澜既妒忌又无奈,她去英国留学的那段期间,他毫无留恋,甚至为此断过一段时间的药,最后被医生指着鼻子骂,问他到底还想不想活。
他当然想活着,因为幼知告诉过他活着才有希望。
于是他做了那个卑鄙小人,先是利用了席嘉,让她飞去了英国拆散那两个人。
再然后又发现了打火机的秘密,引导她将自己父亲的死联想到贺璋头上。
她那么爱她的父亲,即使力量式微,她也不会罢休。
之后分隔的那几年里,喻幼知每次打电话小心翼翼地问他明涔过得好不好时,他一边看着家里那个消沉颓废、再也没有了当初天之骄子模样的明涔,一边对她说他很好,他的身边有席嘉的陪伴,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她在电话那头小声啜泣,说那就好。
贺璋的阻挠,再加之他和席嘉精心的破坏,年轻的两个人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接二连三的挫折,一段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然而他低估了这两个人的感情。
尤其是明涔。
明涔口口声声说的恨,都抵不过重逢后他对她最本能的偏爱。
“在你回国之后,明涔也立马回国了,他那段时间过得不比你好多少,”贺明澜说,“这几年,他一直是一个人,从来没有接受过席嘉。”
说完这些,他终于解脱般地松了口气。
被子下的手抚着隐隐作痛的胃,贺明澜口中干涩,虚弱启唇,问她:“幼知,你喜欢过我吗?”
斯文俊秀的面庞此时苍白至极,他微拧着眉眼,期盼地看着她。
“哪怕你后来移情别恋了。”
移情别恋也没关系,至少她是喜欢过的,这样他也能有一点安慰。
然而他只听她声如蚊蝇,却还是不愿骗他,坦白地说:“……对不起。”
她就喜欢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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