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又仰起头,视线在廊顶上了扫了一圈,随手指了指:“那这一排监控,总该都是好着的吧?”
年轻女人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半晌,她才颤巍巍憋出一句:“好是好着,就是…就是这学期起就没再开过…”
唐初:“……”
像是怕再挨训,年轻女人这次抢答道:“警官你知道的,这楼对学生们完全开放,他们不仅是上课时候过来,其他任何时候,想要自己练习,或者社团活动什么的,也都会在这边,上学期学生们连名上书,要求关闭这楼里的监控,我们这么做,也是顺应民心,保护学生隐私…”
眼见唐初的眉毛越蹙越紧,年轻女人又急忙转折道:“但这次真的吸取教训了!我等下就汇报给校长,立即将监控重新打开,安全第一!”
唐初这下彻底没了话说,憋了半晌,还是没憋住,爆了句粗口。
年轻女人一脸无助看向一旁的季凛,季凛抬手拍了拍唐初的肩膀,适时开口:“我去看下现场,是前面那间吗?”
唐初抬手捋了把端扎的头发,强行将心情平复下来,点头道:“对,死者还在里面,等你看完再让他们带回局里。”
确保现场的完整性是季凛的第一要求,因此每次出了新案子,都会等他看过现场之后,才将尸体及相关物证带回去进一步检验。
季凛「嗯」了一声算作回应,抬步向前走。
死者所在房间门框上方的标签上,白纸黑字标注着——405,教师专用-沈溪。
门旁站了一个身穿保洁服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握着个扫把,脸色蜡黄,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季凛了然,偏头问了一句:“报案人?”
“对,”唐初简明扼要将保洁阿姨的口供复述了一遍,“这种教师专用的房间和家用那种防盗门不太一样,只要不从里面反锁,外面的人就都能直接打开,方便平时学生来找老师,报案人是今天六点半开始例行打扫,打扫到这间的时候正好七点整,门没锁,她就直接打开了,一打开就看到了受害人,之后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季凛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过门内一名警察递来的鞋套穿好,抬脚走进了门。
出乎他意料的,房间比想象中干净整洁很多。
放眼整个房间,一共只有三样物件。
门口立着的衣帽架——上面空空如也。
右侧靠窗一套桌椅——桌上很整洁,除去左上角放着一个陶瓷杯,右上角两本琴谱之外,再无他物。
左侧靠墙一架钢琴。
问题就在这了——
琴凳上,此时此刻,“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面朝钢琴,背脊完全塌了下去,脑袋了无生趣地重重压在琴键上,显然已经这样压了很久,钢琴早就没了声音。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嘻哈风的夹克外套,但外套上很干净,没有一丝血迹。
乍一看去,仿佛男人只是睡着了,有人还贴心给他盖了件外套一样。
季凛戴上白手套,伸手将外套轻轻揭开,这才看到,外套的内里,以及男人身上的白T恤,都早已经被血浸透了。
然而,奇怪的是,男人身上明明血迹斑斑,地板上却连一滴血都没有看到,反而干净异常。
这看起来着实是很奇怪的画面,就好像在一幅再普通不过的生活画里,突兀插入了一个恐怖元素一样。
季凛迟疑了一下,出声问道:“不是第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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